那些一個個的認證、一張張的宗卷、一樣樣的物證,像一塊塊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上。

顧清媤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臉上有些癢癢的,迷糊的睜開眼,恍惚間,她看到了蕭雲錚的臉,他的薄唇離開了她的臉頰……

“將、將軍?”

她怔怔的開口,鼻尖聞到了他帶著酒氣的氣息,問道:“你喝酒了?”

蕭雲錚眼神深幽得讓仿佛讓人一眼望不到邊的深淵,她有些捉摸不透,正想開口,下一刻卻被他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

待她回過神來,她已被他壓在了身下。

朱唇被堵住,雙手被他高舉過頭的扣押著,讓她動彈不得,隻能感受到他呼出濃厚的酒氣和灼熱的氣息。

夜色微涼,他們卻灼熱而滾燙。

顧清媤隱隱的感覺到了他今夜有些不一樣……

卻不知是為何,又問不出口,她隻能在他鬆開她的手時,她抬手環住他,給他以安心和溫柔的回應。

可她的回應卻讓蕭雲錚身子一僵,他低頭看她,眼神好似要將她看穿,卻又仿佛如何都看不透。

“顧清媤,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他低頭埋在了她的肩窩,咬牙切齒悶聲的說著,反複的呢喃著這一句話……

顧清媤早已神誌混沌,手緊緊的攀著他,給予他更多的包容和溫柔……

……

雲芽一早打開房門,便看到蕭默蕭黎守在了房門外,正想上前問,便看到蕭雲錚從房內出來。

她上前行了禮,卻見蕭雲錚神色陰沉的越過她徑直離開。

她有些發懵,將軍怎麼了?

難道跟姑娘吵架了?!

想及此,她連忙往房裏去。

顧清媤原本佯裝睡著,她知道昨夜蕭雲錚一夜未眠,而她也同樣的,隻是她甚至不敢睜眼。

她很明顯感覺到了他昨夜的不一樣。

想起安陽說的婚事,想必是皇帝已經開始著手他們的婚事了吧?

他不說,可是他應該知道了。

他是不是不知道要如何與她說?

想及此,顧清媤不由得苦笑,其實他不必如此煩惱,她會離開的,很快就會離開了……

雲芽進門見到姑娘已經醒了,想上前伺候,姑娘卻讓她去煎一碗藥來。

她縱使有疑惑,但也聽話的去煎藥了。

一碗苦藥入口,顧清媤隻覺得那苦澀已經將她五髒六腑都浸透了,連呼吸都是苦澀的。

轉身看到桌上那淩亂的布料,就差一些,這衣袍就好了……

再給她些時間吧……

雲芽將空碗端出去時卻正好看到蕭雲錚折了回來。

她端著碗站在原處行了禮,原本越過她身邊的蕭雲錚,眼神掃了一眼她手裏的碗,突然停住腳步問:“這是什麼?”

雲芽回道:“這是郝大夫開給姑娘的藥。”

蕭雲錚劍眉一皺:“她為何要喝藥?”

雲芽一知半解的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上次診脈時,郝大夫說姑娘身子虛吧。”

蕭雲錚沉吟了片刻,眼神看往那緊閉的房門,雲芽以為他會去找姑娘,卻沒想到他徑直走向書房,取了東西便又出府了。

雲芽有些納悶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房間。

她總覺得這幾日他們二人有些奇奇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