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元年,新帝登基。

白雪皚皚,這年的冬天來得特別的早,冰冷潮濕的房間裏,麵容枯槁的張鈺姝被長長的鎖鏈鎖著,癱軟在角落裏,眉眼處長長的瘢痕扭扭曲曲,眼神卻滿是堅毅。

她不想就這樣死了,想要活下來,想要報仇,想要讓所有人付出代價。

可這三年來,想盡辦法逃跑,卻被一次次的抓回來,每一次都被折磨得傷痕累累。

“二姐姐,你怎麼還不死,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隨著清脆的聲音響起,張婉茹陰沉著一張臉,大步走了進來,對外麵等著的人擺了擺手。

瞬息之間,一具屍體被黑衣人從屋外抬了進來,屍體上布滿了傷痕,血腥味彌漫著整個屋子。

張鈺姝隻是安靜待著,麵無表情,這三年來,不管是發生了什麼,張婉茹都會來,一遍遍的述說著外麵發生了什麼。

自從爹娘、大哥戰死,二哥被斬首示眾,三哥下落不明,她就被困在這兒,沒多久,外祖家鎮國將軍府姚家以通敵罪滿門抄斬。

那天,張婉茹得意洋洋的麵孔深深的刻在了張鈺姝的腦海中,刺痛了張鈺姝的心。

姚家世代為國家戍邊,戎馬一生,卻是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落得如此下場。

見到張鈺姝像是個死人一樣癱軟在一旁,氣憤至極的張婉茹大步走了過去,捏起張鈺姝的臉,野蠻的叫囂道:“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你可沒得選,從今日起,你日日夜夜都會見到我。”

張鈺姝抬起頭來,卻是見到張婉茹穿著喜服,頭上戴著鳳冠,麵目猙獰。

呆愣了下,瞬息功夫,張鈺姝居然哈哈大笑起來,滿臉嘲諷。

“太可笑了,你為三皇子奔波,不惜色誘慕容玨,沒想到,三皇子榮登大統,你連個妃子都沒混上,還被賜給了慕容玨。”

“這世上有這麼好笑的事情嗎?”

在張鈺姝的嘲笑聲中,張婉茹捏緊了雙手,指甲死死的嵌入了肉裏。

不過,很快的功夫,卻又回過神來,一臉不屑的盯著張鈺姝,道:“我現在可是慕容玨的妻,對了,見到外麵的那具屍體嗎?知道是誰嗎?”

張鈺姝閉上了眼,不想聽到任何的信息,然而,張婉茹卻是笑眯眯的繼續說道:“你可得好好聽聽,估計這世間也隻有那個病秧子慕容淵會將你放在心上。”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作用,整整三年了,那病秧子都死了,可他的部下居然還想著救你,不過,應該也就隻有這唯一的一個了。”

“真得謝謝你,被鎖在這兒,還能讓我們收獲意想不到的驚喜。”

蛇蠍美人滿臉殺意,渾濁的眼神不屑的盯著靠在床腳的張鈺姝,一副小人得誌的表情。

張鈺姝安靜的待在角落裏,垂眉思索著什麼,這樣的張鈺姝引起了張婉茹的不滿,說出了更多的東西。

“對了,很早之前,慕容玨就讓送你上路,隻是三皇子舍不得,畢竟病秧子最後的一個命令就是救你離開這兒。”

“你說病秧子為何對你這麼特殊呢?”

“不顧自己的身體拚上自己的性命給你當解藥,不然,那個病秧子肯定能多活幾年。”

“隻是可惜了那個孩子,才三個月就沒了,隻是可笑,你居然會以為是慕容玨的,不過,你不是喜歡慕容玨嗎?不管是誰的,三皇子都不會留下來。那碗藥可真不是我做的。”

“如果當初你願意歸順三皇子,興許你還能在這偌大的侯府中做個洗腳婢,現在卻隻能可憐兮兮的被關在這兒。”

張婉茹笑眯眯的說著,眼眸中壓不住的笑意,三年來,她無時無刻想要張鈺姝的性命,隻是那些暗處的人沒被處死完,三皇子不許。

她有些擔心,在三皇子眼中,張鈺姝是特殊的存在。

現在,所有的人都死了,她鬆了口氣,即使三皇子沒下令,這賤人也不該活下去。

所以,她趁著今日她嫁給了慕容玨,立即找到了院落裏,想要結束張鈺姝的性命。

止不住的殺意在張鈺姝眼中蔓延,那人將一切都隱藏得很好,好到讓她沒想過會因為自己活著,折損了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