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豈止金主?古往今來,荷花曾牽動多少騷人墨客的心,為她潑灑了許多筆墨。讀古詩詞,那田田的葉子,亭亭的荷花,以及貪戲采蓮的少婦隔船拋蓮子的情景如在目前。讀周敦頤的《愛蓮說》,荷花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質,貫人心腑。而讀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更令人陶醉於月下荷塘的朦朧美中……在文學作品裏欣賞荷花,固然會得到享受,又怎比現實中親曆的感受呢?但對北方人來說,尤其是飽受風沙漫漫的草原人來說,很少有這樣的眼福了。我曾到北海賞過荷花,隻得以遠觀而不可近玩。莫力廟水庫有一塊荷塘,又顯得有些拘促,不夠賞心悅目。真正給我一次滿足的,要算白音塔拉農場之行了。
八月中旬,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我和幾位同仁應邀去白音塔拉農場采風。
十三日上午,天陰沉沉的,雲含雨而又不願下,隻是偶爾從雲縫中擠些點滴來。車一進人白音塔拉農場境內,就見煙草渺渺,坦蕩闊遠,目極處的綠直和低垂的雲幕相接。路邊時而轉出一片水沼來,蒲葦叢生,打漁人的窩棚疏落地散在其間。偶爾掠過幾隻野禽。在這迷濛的雨意中,我的心已在勾勒荷花湖的樣譜了:在這如煙的水霧下,荷花湖該別是一番情趣吧!
當我們在場領導的陪同下,乘小船劃向湖中時,登時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荷花湖水麵約有一千餘畝,靠西北麵,是浩蕩的蘆葦蕩,皆高水麵一人多,密叢叢深不可測,綠葉中擁簇著紅紅的蒲棒。緊挨荷花群邊的蘆葦叢中,已先見幾個躲進裏麵捉迷藏的荷花,露出燦爛的笑臉。蘆葦蕩南麵,裸著一片湖麵,輕輕地搖蕩著藍天、鳥影,清澈得可見水草在水底浮動。如果從蒲葦蕩轉出來,到這片湖麵上放開船,一定會象從莽莽沙漠中奔波出,來到大草原上撤開馬兒一樣了。再向南,便是那百畝開外的大片荷花了,這時便又如來到絕塵隔俗的妙境。任你放眼望去,碧綠綠、紅豔豔,互不相讓地占領著這一大片水麵。在東麵,還有兩小片荷花群,象是這大片荷花身邊的遣子,遠遠地眺望著。荷花皆長出水麵二尺左右,雖不能領略“荷花過人頭”情境,但“低頭弄蓮子”的樂趣隨手可戲,那蜂窩般的蓮子就被圍在一瓣一瓣花瓣營造的心房中,隨手攬過一朵,甩過頭去嗔一嗅,那沁心潤肺的清香,竟使你第一次感到嗔覺竟是這樣有用。若閉上雙眼,用力吸上幾口,悠悠中便覺得身心已經“超脫”了,已是這荷花群中的一個仙子,那清香不是從別處發來的,是從心底透出來的。籠罩在清香中,還不由得流盼那荷苞的美,羞答答的在等秋的愛——雖已有過蜻蜓的吻。而那綻開笑臉的荷花,儼如得到勝利的大英雄。小船欲向縱深駛去,卻被密密的葉子攔住。有的葉子就平靜地躺在水麵,俯下身撥灑湖水,便有一串串珍珠從手中滑落到葉麵上。撐船老人興致很高,興致勃勃地講起荷花湖曆史:荷花湖原名菱角湖,因湖中出產菱角而得名。十年前,從南方引進荷花,便又因荷花而得名了。湖底平坦,水深在四尺左右,常年不幹,冬季也封凍不到底,因而使南國異花在北國安下了家。
“荷花籽好吃嗎?”我們問老人。
“好吃,荷花籽成熟後有小粒花生那麼大,吃起來也有點花生的味道。”
嗬!荷花不僅給人們花的美,也給人們果的真!攝影師王金給我們留下美好的瞬間,而更美好的記憶,是留在我們心底的那一縷香,那一片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