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後,柳熙兒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此刻她並不擔心皇後的下場,隻覺得自己十年來艱難保住的小命,會不會有被滅口的可能。
之前在林家和禹王府,她都無所畏懼,即便是在寧安宮,她也沒怕過什麼。
有藥防身,這十年來她都無需再怕。
可自打上次被皇後關進暗房,她才再次感到恐懼的滋味。
深宮,遠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
即便她心中有底,可還是不想陷入勾心鬥角的算計當中。
“焱兒,哀家這禮若你還不滿意,下次哀家再給你補上。”
太後儼然恢複了之前的笑顏,可柳熙兒再看,卻再看不出之前的慈愛。
公冶昊焱抓著她的小手,回眸問了一句:“出氣了嗎?”
柳熙兒一愣:“什……什麼?”
皇後暗害皇子,跟她有什麼關係?
雖然她也一心想懲治一下暗害公冶昊焱的幕後主謀,可在受害者麵前,還問不到她頭上吧?
公冶昊焱聲音放輕,有些小心翼翼:“上次皇後扣你在寧安宮的事,出氣了嗎?”
柳熙兒恍然想起,心裏開始滋生一絲微甜:“那王爺呢?皇後害你多年瘋魔,可出氣了?”
公冶昊焱勾唇:“本王想要她的命是分分鍾的事,隻是若沒有她,怕也娶不到你。”
話音剛落,太後就拍了拍桌:“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快回家膩歪去吧!哀家孤家寡人,要敬拜了。”
一聽這話,柳熙兒立馬紅了臉。
他們……也沒說什麼呀!
“等一下。”公冶昊焱突然想起什麼:“讓翠桃進來。”
太後知道翠桃是禹王府的奴婢,索性耐著性子點了點頭。
翠桃戰戰兢兢走入,跪地磕頭:“奴婢見過太後,奴婢有事稟報。”
“哦?”太後看她。
翠桃幹咽了一下喉嚨,深吸口氣:“啟稟太後,奴婢與小枝曾是最好的姐妹,臨死之時,她將謀害王爺的幕後主使告知奴婢,希望奴婢能救她家人。”
“嗯。”太後應聲。
翠桃心中緊張,可還是要硬著頭皮說下去:“故而翠桃願指證皇後,坐實皇後謀害王爺的罪名,隻求太後成全,保小枝全家性命。”
太後問她:“你是焱兒的人,指證皇後謀害焱兒,幾人會信?”
翠桃咬唇:“奴婢有小枝臨死前給的信物,是陳家人的信物,王妃會催眠術,也可以催眠奴婢供出真相。”
“催眠就算了,都是你們禹王府的人。”太後緩緩起身:“信物的事,哀家記下了。”
說完那話,太後就落下茶杯,在全嬤嬤的攙扶下離開正廳。
落杯送客,三人也跟著出了慈心宮。
柳熙兒長舒一口氣,覺得這短短一個上午,好像過了一年。
不過大概皇後也想不到,原本是想借著林弘業給太後一個暗戳戳地下馬威,沒想到直接被太後反撲,差點沒株了九族。
回去的路上,她心事重重:“王爺,您說皇後明知您無意爭奪皇位,為何還要冒如此風險謀害?顯然,在太後和王爺麵前,她不該招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