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次,有人把她從籠子裏放出來,她以為自己自由了,沒想到卻又被扔進另一個地獄。
一個封閉的場地,隻有她和一匹野狼。
直到現在,她還清楚記得那狼的眼睛,凶狠還放著寒光。
她必須活著,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她與野狼毆鬥了一天一夜。
後來,野狼死了,她也不知為什麼,可自己的臉也被啃下了大塊的肉。
公冶昊焱把她從籠子裏救出去的時候,她的臉上還鮮血淋漓,傷口始終未能愈合。
高燒多日,迷迷糊糊就到了外祖的家裏。
之後,她才活得像個人。
公冶昊焱,那是她這一生都要感謝和守護的人。
“王爺,王爺您不能進去,沒有皇後娘娘的命令,誰都不能……”
門外婢女聲音傳來,林思若趕緊收回了手。
她本以為林弘業會第一時間去找皇後求情,沒想到竟被禹王搶了先。
她趕緊攏了攏頭發,整理好衣衫,往柳熙兒相反的方向挪了幾步。
正琢磨著待會兒怎麼解釋,就聽“咣”的一聲,男人一腳踹開了厚重的大門。
一道光照了進來,暗房裏視線清晰了許多。
男人逆著光,身材高大,身姿挺拔,與十年前如出一轍。
柳熙兒呆呆望過去,再也繃不住心底的恐懼,眼淚如瀑布一般湧出,直接將臉埋在腿上。
公冶昊焱看著她嬌小地一小團蜷縮在角落,衣服爛了,頭發也亂了,右拳狠狠攥緊。
這女人心中向來都存著一絲傲氣,此刻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瞧著她如篩糠一樣發抖的身軀,他心裏泛出濃重地酸澀。
“怎麼回事?”
公冶昊焱鷹隼一般地黑眸如冰山寒光,射在林思若恐懼地臉上。
“不……不是我幹的。”她結巴地語無倫次,生怕禹王一發瘋把她活吞進去。
公冶昊焱轉而又對著守在門口不知所措的婢女:“你,把她也弄成這樣,不然我殺了你。”
婢女嚇得手足無措,隻能小步挪向林思若:“林家小姐,奴婢冒犯了。”
林思若趕緊躲閃,心虛解釋:“王……王爺,真的不是我,她可是我姐姐啊,我怎麼能?”
公冶昊焱已經不忍再看不停顫抖地柳熙兒,壓著滿腔怒火,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暗房就你們兩個,難不成是鬼弄的?是要本王親自動手嗎?”
“啊?”林思若嚇個半死,趕緊配合著婢女撕扯起來,在他的監視下,二人一點都不敢懈怠,就連力氣都不敢減少半分。
他緩緩蹲下身子,大手罩在她的身上,卻不敢撫摸。
他不知道這個曾一腔孤勇的女人到底經曆了什麼,連死都不怕的人,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緊了緊眉心,他輕聲開口:“走,本王帶你回家。”
“走,本王帶你回家!”
那時,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也是說了這句話,之後她的人生都變了。
柳熙兒終於抬眸,滿臉濕潤地點了點頭,一把撲在他的懷裏,像一隻委屈的小獸,再無傲氣與鋒利,隻剩惹人憐愛的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