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兒，十年不見竟出落得這般貌美，為娘瞧了真是欣慰。”
尚書府內，婦人一身華貴，此刻坐在堂前為眼前的少女感到滿意。
少女輕瞥一眼，淡然道：“我娘十年前就死了，你算什麼？”
婦人起身，朝著少女走來：“你可以不認我，念在你娘的份上，我倒是給你尋了一門好親事。”
柳熙兒垂眸不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婦人在她身邊坐下：“你這十年在塞外想必也聽過禹王的大名，他少年成名，更是我代國的英雄。太後想著給他找個名門閨秀，我趕緊就讓你爹把你接回京都，也算對你娘有個交代了。”
柳熙兒斜眼看她：“禹王此刻成了瘋魔的廢人，命不久矣，你想到我這個名門閨秀了？”
“口無遮攔。”堂前男人一口打斷：“禹王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嫁過去做王妃難道還不如你做個罪臣之後嗎？”
柳熙兒看著如今官袍加身的林弘業，緩緩起身，一字一句問：“我外祖是不是罪臣你不清楚？你一個兵部侍郎搖身一變成了兵部尚書，是踩著誰的屍體上去的，要我提醒你嗎？”
“放肆！”林弘業拍案而起：“十年前的事情你知道什麼？官場之事豈是你能胡亂猜測的？”
父女對峙堂中，一時間空氣凝在了原地。
衛蓉趕緊拉住柳熙兒：“熙兒，這十年確是虧待了你，這回你若真的做了禹王妃，那我們也算是補償了。”
柳熙兒冷冷望著林弘業，半晌開口：“太後宣稱朝中臣女嫁入禹王府，加官進爵，我要是不同意，會不會擋了你的仕途？”
林弘業白了她一眼，還沒氣消。
“可我就是想擋你的仕途，隻要你過的不好，我就高興。”
“你……”衛蓉幹巴巴地眨眼，滿臉詫異。
這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林熙兒，乖巧懂事，溫柔順從。
眼下這般厲害，要不是與她娘有八分相似，她真懷疑這是不是林熙兒。
柳熙兒看出她的心思：“衛蓉，身為我娘的婢女，我娘去世沒有讓你陪葬已是寬容，但總歸頭還是要磕幾個的。”
說著，她從包袱裏拿出柳慧語的牌位，放在桌上。
“今日你若磕的我滿意，我便保證不會去尚書台說出當年我爹怎麼上位的事情，你還能繼續做你的尚書夫人。但要是不磕，那咱們就魚死網破。”
林弘業突然眸色慌亂，暗暗對著門口的家丁比了個手勢。
“對了，證據在百裏堡，我跟他們說了，我若有事，就將消息直接飛鴿給尚書台。”
柳熙兒不緊不慢，回眸看了看準備動手的家丁。
林弘業攥緊雙拳，恨不能用眼神直接將她殺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百裏堡這個神秘組織，竟連十年前那麼詭秘的事都查出來了。
對上衛蓉那雙求助的眸子，他艱難點了點頭。
衛蓉眼眶泛紅，咬著牙跪下：“小姐，衛蓉給您磕頭了……”
柳熙兒坐回到椅子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也不喊停。
當地麵見血，她才終於開口：“行了，林弘業這樣的人交給尚書台有點便宜他了。”
“死丫頭，你還想怎麼樣？”林弘業克製怒氣。
柳熙兒勾唇：“你不是讓我嫁給禹王嗎？今天衛蓉還讓我挺舒坦的，這事我應了。”
“應了？”
就連衛蓉也沒想到，柳熙兒居然這麼容易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