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郎走到巨大的書櫃下，像是這才有了安全感，麵色也沒那麼驚恐了。
許閆道：“四年前所辭之人，謝姓員外。”
霍靈緊緊盯著幾步之外的小侍郎，看他臉上會浮現出什麼表情。
可惜的是，此人好似不知道謝員外是誰，隻是口中念念有詞地轉身去尋找記錄著四年前人員信息的案卷。
過了一會，他才從角落裏取出一本蓋著厚厚灰塵的案卷，打開來展示給霍靈看。
這本邊角泛黃的案卷，不過是薄薄的一小本，連書冊都算不上。
霍靈接過來，入目的是謝父之名，謝梧。
上麵記載了謝梧進入戶部的時間，職務，家中幾口，別的倒是沒有說明。
往後翻，是一個同為員外之人。
兩人至少在一處做官，有十年之久。
霍靈抬頭，對小侍郎指著這個人名，道：“把此人找過來。”
那人來時，好似做足了見武安侯的準備。
一副慷慨赴死，又忍不住害怕的模樣。
霍靈頓了一下，問：“謝梧，當年為何辭官歸家？你細細說來。”
那人回想一番，斟酌著開口：“謝梧當年是因錯寫了糧草賬目，造成西北軍軍糧短缺，尚書念及他在戶部做官多年，才讓他自己辭官的。”
霍靈問：“糧草賬目錯寫？那賬目可還在？對薄又何在？本侯要看。”
那人點點頭，還來不及說話，李崇滿頭大汗地趕來了。
許閆在心中想，下次要借這戶部的馬。
實在是快。
李崇此人，在吳施手下做了十幾年官，吳施調至工部才坐上了這個尚書之位。
重要的是，他做過員外，昔日是謝梧的同袍。
李家在京城算不上什麼名門大族，隻是先祖曾是先帝的一個侍衛，善與人交好，又能放得下臉麵，這才把李崇塞進了戶部。
霍靈瞧著眼前的李崇，一副小人的惶恐做派。
難道這戶部皆是膽小怯懦之人嗎？她還並未查出什麼來呢。
“侯爺不如隨微臣去前堂坐坐，在下近日得了一餅好茶，”李崇諂媚道，“侯爺要看何案卷，隻需吩咐手下取來就是，這屋裏灰大。”
霍靈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大人請。”
小侍郎在李崇的示意下，去取霍靈要的案卷。
李崇帶著霍靈坐在了前堂，很快便有人上了茶。
現在戶部所有人都知道，武安侯查案來了，一時間走路都靜悄悄的。
“李大人可熟悉謝梧？”霍靈手中端著茶盞，“本侯在案卷上看見您二位是昔日同袍，想來應該有接觸。”
李崇道：“認識，但並不熟悉。那時下官管的是京內財政，而謝梧主管西北財政，廂房離得遠，不過是尋常見禮的關係罷了。”
“噢，那李大人可知，謝梧被辭退的過程？”
霍靈一副好說話的模樣，幾乎還算得上溫和。
許閆和章武平對視一眼，眼裏都寫著害怕。
將軍這叫，溫柔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