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霍家，便已經憑借兒郎們不俗的武藝，隨著乾朝皇帝四處征戰，逐漸打下了如今乾朝的江山。
翻開史書的任何一頁，功高蓋主，從來都是被為君者所不容的。
但當時的皇帝並沒有奪走霍家的權，而是為了往後的江山社稷，想了一個辦法。
一個讓霍家世代服從於皇家的辦法——血契。
所謂血契，以血為引，以命為契。從那之後，霍家的兒郎們唯有盡全力輔佐皇家，否則將受到血契的懲罰。
霍家祠堂中有牌位的先祖，幾乎一半都是戰死沙場，為國捐軀。
“所以...倘若如今霍家叛變，那麼受到懲罰的是？”
霍如鴻看著霍靈的眼：“是霍昭。這個血契會跟隨血脈傳下去，且隻傳兒郎。這便是從前，為何爹和娘隻想要你一個孩子的原因之一。”
霍靈沉默了一會，問道：“先帝難道不知此事？”
霍如鴻頗有些無奈：“當年生了你，大夫說你娘傷了身體，再不能有孩子，先帝也派太醫來瞧過。我和你娘還以為從那以後，霍家就可以離開朝野，換一種簡單的生活。”
“可沒想到，我們尋了不少名醫來為你娘調理身子，本隻是為了你娘，後來居然有了昭兒。”
也是從那時開始，先帝又給霍家放了兵權。
霍靈問：“這血契，可對昭兒的身體有傷害？”
霍如鴻搖搖頭道：“並無。”
霍靈放下心來。
“這些責任，本不是該你來承擔的，”霍如鴻眼中不忍，“你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孩子，如果爹的腿沒有受傷，你也不必去什麼西北...”
霍靈笑笑：“爹又說這個，女兒本就該擔起這份責任的。”
遠處，霍昭朝他們跑來。
“爹！姐姐！娘找了你們好久，該用午飯了！”
瞧著那小孩圓敦敦、帶著福氣的小臉，霍靈心中的擔憂少了些。
她一邊向霍昭那邊走，一邊在心中默默想。
既已成定局，看來隻有坐定這棋子的命運，再慢慢想辦法走出這個局了。
至少，先要保全霍家。
用過飯，霍靈回了書屋，再次拿起謝家的案卷。
她提筆，梳理下謝家滅門案的發案順序。
三年前，謝父被革職，後謝啟明被大理寺除名，再是謝啟光歸京，最後便是謝媛媛慘死。
霍靈吹了吹紙上的墨跡，決定先去查謝媛媛。
待過幾日聖旨下了，才能名正言順地進入戶部和大理寺探查。
她叫來許閆，詢問這幾日虎嶽的情況。
許閆道：“虎嶽做了兵頭，這幾日隻是盡其本分，沒做什麼別的事。”
霍靈頷首，想了想說：“不用管他，你且在他麵前無意中透露本侯在查謝媛媛之事就好。”
倘若虎嶽改了心思，願意說出當年的事，那當然是最好。
他有苦衷，霍靈也不會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