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君夫人來了。”紫香跌跌撞撞跑進來,神色慌張。

君暖暖迷迷糊糊從夢中醒過來,頭鈍鈍的脹痛,隻感覺渾身上下都冷津津的冒著冷汗。

“外麵怎麼了,這麼吵?”君暖暖虛弱的問。她這偏僻的小院兒可是許久沒這麼熱鬧了。

紫香支支吾吾半天才如實告知,“今日探郎與將軍府二小姐大婚……”

君暖暖緩慢地瞪大眼睛,看著她不敢相信的爆發出猛烈的咳嗽。連翹衝進來推開紫香,一把把君暖暖抱在懷裏,“沒事的,沒事的娘娘,會好的,會過去的啊。”說著自己先掉下眼淚來。

“怎麼哭了啊,別哭。”君暖暖忍著身上的難受安慰她,腦子飛快運轉,總感覺有哪不對勁兒,但是身上的難受讓她分不開心。

屋門砰地一聲被撞開,君芊荷邁進來。

紅妝金簪,眉目一如既往的嬌柔溫順,輕輕邁著步子走進來,看著趴在床邊臉色慘白不複往日高貴的君暖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

“姐姐,你看我這身衣服可好看?”

“你,他怎麼會娶你?”

君暖暖暈了許久才醒,嗓子幹澀的說話都疼。

“你應該問他怎麼會娶你,要不是你比我有個好出身,更受父親祖母喜愛,他怎麼會娶你?”

君芊荷斂了笑意一揮手,紫香點點頭小步跑去把門關上。

君暖暖被連翹抱在懷裏看著這一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二妹妹,我待你不薄,紫香,我對你不夠好嗎?”

紫香不說話低著頭,連翹渾身顫抖,疾言厲色道,“娘娘,紫香,不要也罷!”

“看得清時勢才能保護好家人,她懂了闔家安好,她不懂,注定家破人亡。”君芊荷說著點點連翹。

“我今日來可不是為了跟姐姐你敘舊的,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心情好,想來姐姐安居後宅養病已有月餘,消息閉塞的很,我特意來跟姐姐說。”

“定國大將軍顧垣攜嫡子顧行、驃騎將軍君念柏投敵叛國,顧行及君念柏已於沙場被殺,顧垣落獄今日午時陛下賜了毒酒。”

看著君暖暖目眥欲裂不敢相信的模樣她勾了勾唇繼續道,“顧垣與鎮國大將軍君烴私傳密信意圖謀逆,被人發現承於陛下,陛下念及皇後母家,又念及將軍府已無後嗣請了將軍告老還鄉的願,如今的鎮國將軍府,已經空了。”

湊近一點君芊荷貼在她耳邊輕聲說,“聽說祖母受不了打擊當日就病重,還沒到鄉地就辭世了。”

“不可能,不可能!阿澈呢,他在哪?!”君暖暖感覺身上痛得更厲害了。

“還盼著你夫君替他們求情嗎?哈哈哈哈,君澈表哥拿著證據告發有功,向陛下求娶我……”

是了,這麼大的事君澈沒受牽連,君芊荷也好好的,君暖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想著父親母親,祖母和顧家,終是一口氣沒忍住吐了血,連翹嚇得直哭,拍著她後背。

“還有,我這肚子裏如今有表哥的孩子,姐姐嫁來君家三年了都沒有這個福分,就沒想過為什麼嗎?”

君芊荷一臉惋惜。

“每日一碗的溫補藥你當真從來沒有疑心過。”

紫香,紫香!君暖暖心如刀割,近乎發狂。

“君芊荷你不得好死!”

她從小護著的好妹妹,從小愛著的夫君。她的母族,她的叔伯摯友皆因他們而死,落到如此境地,可笑又可恨。

君暖暖又吐出一口血,急怒攻心,身上早已被汗浸透,手指死死的攥著,指甲刺進掌心卻無知覺,在連翹一聲一聲淒厲地叫喊中闔上了眼。

我錯了,是我錯了。

……

君暖暖睡意朦朧,恍恍惚惚之間聽到外麵吵得很,嗚泱泱的吵得她頭疼。

睜開眼一把掀了被子煩躁的歎了口氣,她反過神看著屋裏的擺設,這不是她在君宅的院子。

這是她出閣前家裏的院子!

“小姐,小姐您醒了!”外麵跑進來一個小丫頭,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連,連翹?”君暖暖看著哭成花貓兒的小丫頭呆住了。

是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