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接著笑罵道:「沒出息的東西,還不快把衣服穿起來,哼!好看是嗎?」
小胖兒,小草驢兒,鐵蛋兒一聽來人口氣,好像並沒有要取他們性命的意思,不由膽子稍一壯,忍不住緩緩回頭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聲驚呼,難為情的又蒙頭撅著屁股趴了下去。
良久——這三個小夥子始不安的喃喃說道:「黑大叔,怎麽……會……會是你呢?」
原來——這個人是禿鷹黑三兒,就聽他一聲冷哼,接著沉聲說道:「哼!幸虧我發現得早,緊跟著追了下來,否則,你們這幾個小東西不欲火焚身,元陽盡失,慘死花下才怪!好了!快把衣服穿起來,我沒有時間跟你們磨菇!」
小胖兒,小草驢兒,鐵蛋兒忙伸手抓起衣衫,飛快穿好,輕輕瞥了那三個妙齡女尼一眼,麵現悲容,似有不忍的說道:「黑大叔,您是說……」
「他奶奶的,你們少在這兒自作多情……」禿鷹黑三兒一腳將靜果的屍體踢過一旁,接著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三個淫尼準是「天香教」的餘孽,專精探補,不知道有多少年輕人死在她們手上,你們沒有送掉小命兒——是你們祖上有德!」
小胖兒,小草驢兒,鐵蛋兒心神一凜,怔立當場,久久不語。
片刻——小草驢兒眼珠子一轉,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黑大叔,你有沒有看到紅娃兒?」
「哼!虧你還記得紅娃兒?」禿鷹黑三兒冷冷一笑,緩緩說道:「我已經從地窖中把她救出來了,在外邊兒等你們………」
小胖兒快步上前,緊緊抓著禿鷹黑三兒,不安的說道:「您……您說紅娃兒她……」
禿鷹黑三兒笑罵道:「小王八羔子,告訴你,那三個淫尼隻對你們這些童子雞有胃口!
紅娃兒沒事兒,隻不過被那怪異的樂聲迷失了本性,在幻覺中險些走火入魔罷了!我們走,別讓她一個人在外邊兒傻等。」
雨過天青。
月朗星稀。
小胖兒,小草驢兒,鐵蛋兒輕輕瞥了紅娃兒一眼,臉上一熱,誰也沒有好意思吭聲兒。
紅娃兒更是玉麵飛紅,心裏有鬼,忸怩不安著頭兒一語不發。
驀地——火光衝天,禿鷹黑三兒怕留著這破舊古刹害人,放了把火將它僥掉,反而幹淨。
風助火勢,刹那之間,那座古刹業已化為灰燼。
在路上,小胖兒拉著禿鷹黑三兒低聲說道:「好大叔,您可千萬別把尼姑強奸我們的事兒說出去噢!您是好人有好報,等百年病老歸西之後,我小胖兒情願變做大王八,在你墳駝一輩子石碑。」
禿鷹黑三兒大笑不語。
一陣沉寂。
陸小飄突然眼睛一轉,瞅著她說道:「您的大女兒右耳垂兒上可是有一顆朱砂痣?」
薩若冰神色突變,迫不及待的說道:「你——怎麽知道的?」
陸小飄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人聲沸騰,亂作一團,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玄天教三大護法長老朵拉多,桂那魯,押不蘆花業已破門而入上話不說,舉手就往陸小飄身上招呼
薩若冰黛眉軒動,縱身擋在陸小飄前麵,麵寒如水,沉聲說道:「住手………」
押不蘆花怒氣不息的說道:「這小子是奸細!」
桂那魯緊跟著說道:「教主被人擄走了………」
「教主被人擄走了?」薩若冰渾身一顫,臉色蒼白,下意識的瞥了陸小飄一眼,不安的接著說道:「披什麽人擄走的?」
押不蘆花搶著說道:「兩個老頭子和一個年輕女人,這三人不但武功奇高,好像對我教中一切,都十分熟悉,否則,絕不可能來去自如,還有,那個年輕女人長得跟教主十分相似……」
陸小飄眼睛一亮,他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兒了。
薩若冰亦目射奇光,急忙說道:「他們可曾留下什麼話?」
朵拉多接口說道:「那個年輕女人說——如果我們膽敢動這小子一根汗毛,他們就將教主碎屍萬段,她叫我們轉告你,日正當中,帶這小子去斷魂崖前交換教主回來……」
押不蘆花怒容滿麵,指著陸小飄說道:「你說這小子是不是奸細?」
薩若冰一無表情的說道:「你們去準備一下兒,這些事兒有我,日正當中咱們在斷魂崖會合。」
押不蘆花,朵拉多,桂那魯狠狠瞪了陸小飄一眼,始悻悻離去。
薩若冰雙眉緊鎖,正在發愁,不知該怎麽和陸小飄說,就見他一躬到地,哈哈笑道:「恭喜您老人家,賀喜您老人家!」
薩若冰把臉一沉,冷冷說道:「哼!我女兒都讓你們給擄走了,還有什麽可喜可賀的?孩子,你很得意是嗎?」
陸小飄緊握著她的雙手說道:「您想到什麽地方去了?我是說薩依娃一定會平安無事,您想想看,天底下那兒有姐姐會傷害自己親妹妹的?」
薩若冰眼睛瞪得老大,怔怔望著陸小飄,良久,始半信半疑,驚喜交加的說道。「你——你是說那個年輕女人就是我那失蹤多年的大女兒?」
陸小飄點頭說道:「錯不了。」、薩若冰喜極而泣,喃喃說道:「蒼天保佑,我們母女終於有相見之日了。」
薩若冰臉上戾氣盡除,浮現起母性的光輝,接著說道:「孩子,她叫什麽名字?」
陸小飄笑著說道:「朱玉涵!」
「朱玉涵?」薩若冰臉上疑雲一片,不解的說道:「不對啊?她爹姓洪,她怎麽會姓朱呢?」
陸小飄忙將日月公主朱玉涵的真正身份,簡單的向她說明,然後加以解釋道:「朱——紅色也,洪乃紅的諧音,因為朱伯伯的身份不同,我猜想洪大明一定是他老人家的化名。」
薩若冰這才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失蹤多年的女兒,出見然貴為大明公主,一時喜上眉梢,笑眯眯的瞅著陸小飄,她明明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與眾不同,但仍忍不住問他道:「孩子,快告訴我,你和玉涵是……」
陸小飄淡淡一笑,正容說道:「夫妻,她是我老婆,我是她老公。」
這小子快人快語,實話實說,夠種!
薩若冰傻了,怔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什麽?你們………」
陸小飄笑著說道:「您是說她配不上我?還是說我配不上她?」
薩若冰被陸小飄那精靈古怪的樣子逗得直樂,打趣的說道:「她配你自然是足足有餘,你配她麽-還差那麽一丁點兒!」
陸小飄哈哈笑道:「還好沒差太多,您說我那一點兒差嘛?」
薩若冰對陸小飄是既疼又愛,輕撫著他的麵頰,笑著說道:「你呀——差就差在精靈古怪,聰明過度,八成兒我那實貝女兒會吃虧受氣。」
陸小飄一伸舌頭,輕輕一歎,苦笑著說道:「吃虧受氣的不是她——是我!隻要有一天她不哼瞪我,那可是菩薩保佑了,唉!現在可好,突然又冒出個丈母娘跟小姨子來,那以後還有我好日子過?完了……」
薩若冰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兒,她好久沒這樣開心過了,二人說笑了一陣,薩若冰忽然臉上一紅,欲言又止,想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低低說道:「他!-他還好吧?」
陸小飄是玲瓏頭腦玻璃心,一猜就知道地在問誰,但卻故意在那兒裝糊塗?臉上一片疑雲,故作不解的說道。「他?他是誰啊?誰又是他啊?」
薩若冰臉上更紅,恨得牙癢癢的,狠狠白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哼。不說就算了。」
就聽——「啪」的一聲脆響!
陸小飄一拍後腦勺子,故作恍然大悟的說道。「噢……我明白了。您是問我老丈人啊?對不起,我還沒見過他老人家哪!」
薩若冰黛眉一揚,還沒罵出口,陸小飄已比手劃腳的將自己和日月公主朱玉涵相識的經過,簡單扼要向她說了一遍,他們那一段兒香豔風流韻事,陸小飄當然是一個字兒也沒敢提了。
薩若冰好生失望,愁眉深鎖,輕輕一歎,久久不發一語。
陸小飄沒話找話,逗她開心道:「您放心,他老人家是福大命大的大貴人,自是逢凶化吉,百靈相護,您就等著當皇後娘娘吧!」
薩若冰果然忍俊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右手食指在他腦門兒上輕輕點了一下兒,笑著說道:「你——你這張嘴噢!簡直是哄死人不償命,走,我們先去看看!」
日正當中。
熱烘烘的太陽曬得人直冒汗。
斷魂崖前,箭拔弓張,戰雲密布。
日月會和玄天教的人馬,遙遙相對,一字排開,一個個磨拳擦掌,準備廝殺。
驀地——人影一閃。
陸小飄和薩若冰業已繞林而出,押不蘆花和朵拉多身形如電,一左一右,將陸小飄夾在中間兒,桂那魯則按劍站在他身後監視著,生怕他輕舉妄動。
薩若冰臉色一沉,狠狠瞪了他們三人一眼,不悅的喝道:「你們………」
陸小飄忙打斷她的話,替三人解圍道:「三位長老忠心耿耿,您怎麽好怪他們呢?等真象大白之後,他們恐怕拍我馬屁還不及呢?」
薩若冰想笑,但強忍住了。
押不蘆花,桂那魯,朵拉多可並不感激他,狠狠瞪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小子!你最好老實點兒。」
陸小飄一縮脖兒,低聲下氣的說道。「是是是,你們看,我我是很老實。」
一陣騷動。
隻見——日月會的人馬突然往兩邊兒一閃,讓出中間一條道兒來,常五跟何敗一左一右,拱衛著日月公主朱玉涵緩緩走了出來。
薩若冰身子微微顫抖,一瞬不瞬的瞅著日月公主朱玉涵,激動的向前衝了兩步,眼睛一紅,淚水漣漣滴落,喃喃輕呼道。「孩子,你可想死為娘的了!」
押不蘆花,桂那魯,朵拉多被弄得一頭霧水,麵麵相覷,在那兒直發怔。
日月公主朱玉涵見陸小飄平安無事的站在對麵,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欣喜若狂的喊道:「飄……」
日月公主朱玉涵本來想喊他飄弟,一想,他們還沒有名份,過份親熱不大好,臉上一紅?忙改口喊道:「陸少俠,你——還好吧?」
陸小飄心裏甜甜的,朗聲說道:「我很好,您好吧?」
日月公主朱玉涵笑魘如花,深情的瞟了他一眼,連連點頭。
薩若冰望著這一雙金童玉女,見他倆情意綿綿,彼此關心的樣子,不禁老懷舒暢,笑在臉上,樂在心裏。
日月公主朱玉涵一指薩若冰,大聲說道:「請問那一位當得了家?」
薩若冰笑著說道:「我可以當家,不知有何指教?」
日月公主朱玉涵高聲說道:「指教不敢當,我們來個走馬換將,不知您老人家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