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凰八年,京都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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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飄著如絮狀般的大雪,原本青苔石板的小路也被積雪漸漸淹沒,想必踩在上麵軟綿綿的。
“丞相到!”
隨著內侍太監的聲音循去,一個身形高大,身著玄色衣裳的男人出現在視野中。
他的軍靴踏在地上,帶著些許雪地中的寒氣。
他有著好看的臉,一雙鳳眸藏著危險的氣息,如神抵一般的容顏讓人神魂顛倒,緊抿著的薄唇帶著幾分笑意。
這笑,又不達眼底。
這臉皮下,藏著一顆狼子野心。
他的身後跟著的是其一手培養的親衛,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站在我的麵前。
死一般的寂靜,眾人也皆是臉色一變,早都聽聞丞相因女皇繼位一事而心生不滿已久。他這樣領著浩浩蕩蕩的一群親衛出現在皇帝麵前,不僅行為僭越,更讓人敢懷疑有充分的不臣,不軌之心。
可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決定要拿出皇帝的威嚴與手段,絕不會與前世一般畏畏縮縮。
無論如何,這層紙還沒有捅破。盡管他現在權勢頗大,而如今身份原因隻能向我俯首稱臣。
“沈宴,行、禮。”
我一字一頓地說著,毫無恐懼之意的看著他。
沈宴臉色不太好看,眼中帶著殺意。周圍氣壓頗有些緊張。
半響還是跪下,向我行禮:“微臣沈宴,見過陛下。“
我猜他一定是氣極了,恨不得現在就將我剝皮抽骨。
我滿意的笑了笑,抬手虛扶起:“愛卿平身,今日寒涼,愛卿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莫要著了風寒。”
眾目睽睽下,沈宴如今還是對我俯首稱臣,雖不說心到底真不真,麵子上的活可要做的精細。
我瞄了瞄沈宴的臉色,暗搓搓的在心裏咒罵幾句,千年臭著一張臉,好像寡人欠他錢似的。
話說回來,如果他不貪圖我的江山,我的皇位,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般了。
沈宴,寒門出身,文武皆為上上乘,年少時就屢屢立下戰功,一路晉升至丞相,與現今的攝政王容澈可以說是平起平坐。
當上丞相之後便暗中培養自己勢力,府中門客眾多,父皇還在時便深的起重,鼎盛時,可以說是睥睨天下,權勢滔天。
當時我能即位,也逃不開他的幫助。再有一個就是容澈..
正回憶著往昔,底下的沈宴開了口:“陛下,外麵雪停了,微臣想與您去梅苑中走走。”
我在台上,看了看他身邊的親衛,略帶嘲諷性的開口:“賞梅也不必帶這麼多人,沈卿這...”
沈宴何許人也,踩一踩整個順虞城都要抖一抖的人物。
“臣不過是天子腳下,臣的人就是天子的子民。”
沈宴微眯了眯眼睛,便獨自踏出大殿,臨到殿門口回頭望向龍椅上的我,好像是在看我有沒有跟上去。
內侍看了看我的臉色,去內殿取了一件大大氅。又低下頭,在猶豫著該不該說。
我倒是看懂了他的用意,招手招呼眾人散去,徒留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