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祐元年,大昭朝隴西道舉行了五年一度的棲山圍棋國手選拔大賽,各地棋手紛紛聚攏隴西道平淵城,準備參賽。
“穆老弟,此次比賽你我再聚,你可不要提前被淘汰了,讓我獨孤求敗啊!”一個音調頗高的四十多歲男子笑嘻嘻的拍著一旁男子的肩膀。
另一位男子,眉目俊朗,三十多歲的樣子,笑道:“老馮,你想多了,我穆子英是要爭大昭國手稱號的,怎麼會敗在這隴西道上。”
“欸,穆老弟,若是你未進入此次比賽前三,失去爭奪國手的資格,”馮遠羲眼珠轉了轉,“可否考慮將女兒嫁到我家?我可是聽說若溪到了出閣的年紀了。”
“若溪啊,她願意嫁誰還要看她自己的意願,我穆子英不拿女兒的婚事做賭注。”穆子英嚴肅的拒絕。
馮家雖說是鍾鳴鼎食之家,可那馮家的長子馮毅,是個眼高於頂的。
兩家交好,孩子也時常來往,若溪小時候倒是樂意跟在馮毅身後,親昵有加,馮毅要什麼,她都巴巴的給他找來,見他露出點笑模樣,自己也能開心半晌。
可是馮毅覺得她木訥呆滯,每每露出嫌棄的表情。
在他看來,縱使長得千般好,不能好好交流,也無法成為真正的伴侶。
他也頗以此念為榮。
因為,穆氏夫婦雖然與老友交好,也不怎麼願意再叫若溪同馮毅一道玩耍,更別提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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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馮遠羲提到若溪,穆子英連忙四下找尋,果然沒見到她的身影。明明是跟著一起來的。
這孩子心性變化太大,近兩年不知怎麼,突然性情大變,越發頑皮。
雖說女子一般學習三從四德,未出閣前更要謹言慎行,可是穆子英夫婦寵愛她,更覺得她的性格變化難得,不願意她再回到早先自我封閉的樣子,所以除了教她做人的基本道理,其他倒是都由著她。
一來二去的,助長了她的頑皮習性,管也管不住。
這不,在大家都排隊報名圍棋比賽時,一個裹著頭巾,身著藍布衣,眼睛澄明,麵目皎潔宛若新月的的小個子“男孩”混入其中。
她常換上男裝跟師兄弟一道出門遊玩,次數多了,裝扮成男裝便遊刃有餘,效果甚佳,很難被看穿。
見她挨過來排隊,一旁的高大男子向撩了一眼,用鼻子“哼”了一聲:“這樣的人也來報名。”
若溪瞪大眼睛道:“你這樣的人都能報名,我為什麼不行?”
“你個娘娘腔!我可是我們這十裏八鄉的圍棋狀元,不是你一個娘娘腔能比的!”高大男子傾身兩步,逼仄在若溪胸前。
若溪頓時惱羞成怒:“誰給你封的狀元,好不要臉!”,說著,猛地踩了郝二一腳,逼他退開。
這一腳的力氣非同小可,就像壓缸的石塊砸在腳麵上,痛的他猛地咆哮一聲。
若溪見狀退後兩步,勾了勾嘴角。
郝二哪裏是個輕易屈服的,他伸出一隻大手壓住了若溪的肩,咄咄逼人道:“你踩了我就想溜?休想……都給我出來!”
話音未落,從街道的一側冒出了四五個人,個個身強力壯,氣勢洶洶。
他們紛紛上前,圍在若溪四周。
若溪似乎並沒有因為這種場景而感到緊張,反而慢聲慢調的的反問:“你想怎樣?既然都來排隊報名圍棋比賽,不如下一盤,輸了的趁早滾蛋。”
“好!一盤棋定生死,你輸了,就永遠不再參加圍棋比賽。”郝二抱胸不屑的盯著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