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想起自己還坐在時淵的腿上,她連忙滿臉通紅地下了地。

完全不看在一旁黑了臉的時淵。

“爺,夫人,這天氣暑氣已起,雖說已是申時,可太陽依舊也是十分毒辣,你們怎麼還不回屋?”

卿南不明所以地看著兩人。

在看到時淵黑沉的臉色時,他神色一僵,弱弱地問了一句,“爺,可是身體不適?”

“有話就說。”要不是沈星闌在場,時淵現在隻怕是想將卿南腦袋擰下來的衝動都有了。

卿南看了一眼沈星闌,麵上帶有遲疑。

時淵了然,“闌闌不是旁人。”

“是蘇京...”卿南小聲提了一句。

在聽到卿南提起蘇京的時候,沈星闌明顯感覺到時淵身上的氣場都變了。

沒等時淵開口,她自己先笑著開口道,“相公,既然南護衛要找你,你們先聊,我先去娘親那邊。”

思索了片刻,時淵點頭,“也好。”

對於蘇京那邊的事情,時淵也有自己的思量。

起碼,到目前為止,他暫時還沒打算告訴沈星闌他的真實身份。

不是為了防她,而是在上一世,她跟他和離,一方麵是因為他沒有來得及表明心意,另外一方麵的原因是出自於他的身份。

在回去蘇京之前,他會跟她坦白一切。

但是得找個她心情好的時候,否則到時候小妻子發脾氣,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爺?”

卿南的聲音拉回了時淵的注意力。

他不急不緩地撥動手中那一串缺了一顆珠子的紅玉珠串,“有話就說,卿南,婆婆媽媽可不是你的性子。”

“國公爺被急召回去蘇京了。”

時淵撥動珠串的手頓了頓,“被押送回去的?”

卿南點頭,“看來蘇京那一位,這次被氣得不輕。”

時淵微微揚唇,“斷了她的爪牙,她也會痛啊。”

他的言語之間沾染了寒意,卻並沒有對時昂有多少擔心,“時昂出來了這麼久,是該回去了。”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咱們來這裏散心這麼久,也該回去了。”

卿南立刻來了精神,“那需要屬下...”

“不急,你先幫本王去處理一個人。”

“不知道王爺要屬下處理何人?”

“丁璿。”

這個人,卿南是聽說過的,之前淩瑤才幫忙查過,是一個農家的姑娘,十歲之前性子懦弱不堪,後來因為落了水,所以性情大變,這幾年還在他們鄉裏做了什麼小買賣,在她那裏的十裏八鄉似乎名聲還挺好。

“不知王爺要屬下怎麼處理此人?”

時淵撥動手中玉珠的手頓了頓,眼底殺意一閃而逝,“保證她衣食無憂即可,無需讓她富貴,更別讓她離開那一隅孤城。”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上一世為什麼闌闌會在簽下和離書以後不辭而別,還將她的所有痕跡都在他的府上抹去幹淨,明明他們也曾經有過一段溫馨的日子。

直到他努力回想上一世發生事情的軌跡,他才驚覺,他跟闌闌每一次冷戰,裏麵似乎都有丁璿的影子。

上一世,丁璿就是因為做生意起了家,後來景國內憂外患不斷,她用這些年積攢的錢銀做起了糧草倒賣生意,後來因為糧草緊缺的原因,她與朝廷軍隊有了接觸,再後來,她說因為敬佩邊關將士,棄商從戎,以殷實的家底為自己一步一步鋪路,最後走到了他的麵前跟他明示暗示想要做與他並肩的那個人。

而自從她出現以後,他跟闌闌的關係就急轉直下,闌闌眼底的光幾乎消失殆盡,要是這樣他還想不到二者的關聯,那他就真的白重生回來了。

可是,縱然有再大的恩怨,上一世丁璿為軍隊解了幾次燃眉之急是事實,後來她因為被他拒絕戰死了沙場,也算全了她對邊關將士的一份敬佩之情。

這一世,他們尚未有交集,他也沒必要上趕著去斬草除根,隻要剪了她的羽翼讓她翻不起浪即可。

卿南不知道時淵的真實想法,以為他在想沈星闌安置的事情,所以試探性地問時淵,“那...夫人也不需要上玉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