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晴天霹靂般在頭頂炸開，炸的她心碎成了無數片。
“郡主！郡主！”紅玉見情況不對慌忙呼喊，“呼吸郡主，快喘口氣！”
可不管她說了多少遍，陸朝月的眼睛都沒有再亮起半分光芒。
她轉頭怒視張蘇蘇，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紅玉……”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郡主忽然開口輕聲喚她名字。
“我在，我在。”紅玉連聲應答，拉著她的手撫在臉頰。
淚珠子不爭氣的一顆接著一顆掉在陸朝月的手背上，那人的嘴角強牽扯出一抹微笑。
“紅玉……”氣若遊絲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字，紅玉哭的更狠了。
“郡主你說過不會丟下我……”帶著哭腔的聲音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陸朝月卻沒力氣抬手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珠。
心揪著，扯得生疼。
張蘇蘇的話在耳邊不斷回旋，她的意識也跟著一會清楚一會混沌。
是她害死了鶴雲啊，是她親手害死了鶴雲……
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腦海裏盡是她將湯藥喂到鶴雲嘴裏的畫麵，忽然一個聲音在她腦海裏炸開。
“皇叔……可知道這件事兒？”
事到如今她仍抱有一絲僥幸，她多想這件事兒江深毫不知情，他也是被蒙在鼓裏。
她寧願將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寧願是自己的錯造成了鶴雲的死亡。
可張蘇蘇的話徹底絕了她的妄想，那人一字一句，宛若割心。
“廣平王不但知道，還一力促成了這件事兒。”
她的聲音頓了頓，像是怕她們不相信，又忙跟著補充了句，“你都沒覺得那些日子廣平王的禮都送的勤了些？”
她的話真毒，讓陸朝月再也無法再尋找一個合理合情的理由為江深辯解。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心中再也沒有生的念頭。
就在這時，張蘇蘇忽然又開口了，這次是反問。
“你是不是也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騙你？要兜那麼大一個圈子將你騙到手裏？”
陸朝月不想點頭，可還是忍不住的朝她定了定神。
那人唇角勾起的笑容實在囂張，紅玉恨得牙癢癢偏又無可奈何。
“他有恨，他恨梁國的所有人。”
“什麼意思？”
眉心皺成一團，陸朝月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
恨梁國所有人？難道是因為他的母親梁國長公主？
“他根本不是……”
“張蘇蘇。”
陰冷的聲音出現在身後，張蘇蘇的話還未說完，在她驚恐回頭的瞬間，便被江深掐住了脖頸。
“你的話太多了。”他的臉色陰沉的難看，聲音不大卻有威壓恨毒之意。
張蘇蘇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裏掉出來，她的手在空中亂抓，嘴張張合合像是在喊“救命”。
陸朝月就癱坐在距她不遠處的地上，倚靠在紅玉懷裏，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張蘇蘇，一句諒解的話都沒說。
她不是個聖人，她也殺過人，跟爹爹在江城的時候她不知手刃過多少敵國的叛軍。
她覺得張蘇蘇死有餘辜，就算江深有罪，但她也絕不清白。
江深聰明，從她微微抬高的下巴和冷漠的眼神中便懂得了她的意思。
手指不過那麼輕輕一用力，那人的脖子一歪，嘴角順著流出殷紅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