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誅仙劍群魔會華山(2 / 3)

畢相笑道:“你如替我等辦事,不出一年半載工夫,各派的老家夥都忍不住要現身找麻煩。我看表麵上還是疏遠一點為妙。”

康宇忽然大笑道:“華山派一個小妞兒中了我老禿的迷心神訣,隻等她一返回白雲山莊,立刻就見出功效,非立刻自殺不可,這一著對方必定想不到,我倒希望安排到我們發動之際,她才突然出事,準保華山派諸人不戰自亂……”

韋千裏駭了一跳,凝神尋思,隻聽那三人語聲逐漸離開,不久便已去遠。

他倒底是個聰明絕頂之人,片刻間已想出康宇最後說的話分明是警告自己,倒不知是真是假。

這時白雲山莊的人都發現徐若花失蹤之事,謝文奇雖是帶人到那山穀中搜尋過卻毫無線索。

以華山之大,峰巒無數,處處均可藏匿。別說是區區一個人,就算是千軍萬馬也不容易查出形跡。

金蓮神尼為了顧全大局,便下令不準再離莊搜尋徐若花下落。

第二天就是寶劍火候圓滿之日,因此白雲山莊內緊張萬分。

在這一日一夜之內,如被對方侵人煉劍房之內,不但該劍功敗垂成,連主持煉劍的葛澄之夫婦性命也十分危險。

眾人表麵上都保持鎮靜,眼看時間漸漸消逝,隻要捱到半夜子時,就算是功行圓滿。

煉劍房外的兩進房間分坐著那些高手名家,外麵的一進是龍女白菊霜,少林雪杖大師,醉乞紀淦及葛澄之大弟子金宇,二弟子謝文奇等人。

第二進房內計有華山掌門人金蓮神尼,峨嵋青陽道人,書癡仲澤卿及徐安國、葛萍等人。

金蓮神尼因不放心徐安國,怕他會偷偷出去找尋他妹妹,是以特地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晚膳之後,天色業已薄暮。金蓮神尼下令全莊下人各自藏匿,非至翌日不得出來走動。

整座白雲山莊宛如死地,以往日夜不停的熊熊火聲如今亦已消失。

外房的龍女白菊霜及少林雪仗大師,醉乞紀淦等三人都各踞一座,瞑目調息,一方麵運功蓄力,一方麵全神查聽外麵動靜。

突然間龍女白菊霜及雪杖大師一齊睜開眼睛,若有所警。接著,醉乞紀淦也睜開眼睛,一見雪杖大師及白菊霜均已睜國警戒,不覺訕訕一笑道:“我這叫花一向自視頗高,卻不能不服氣啦!”

龍女白菊霜鎮靜如常,緩緩道:“都是自家人,紀兄怎可這等說法,不過此事我卻感到十分奇怪,好像隻有一人,而且是昂然由大門走人來。”

雪杖大師頷首道:“貧僧也有同感,如果是對頭的話,怎會故意先行驚動我們?”

他們在外麵一談話,內間的人都曉得了,紛紛睜目戒備。

醉乞紀塗打開葫蘆塞,喝一口酒,道:“且讓叫化子出去探上一下如何?”

謝文奇鏘地亮出長劍,道:“來人也許是老魔頭們所派使者,故此從大門進來,弟子敢請師伯下令,準許出去探視來人身份。”

龍女白菊霜本來眉頭一皺,大有嫌他妄自發言之意,但後來一聽他的話,覺得頗有道理。迅速想了一下,道:“此子之言果有道理,如果對方使者,豈敢有勞紀兄大駕。”

她話聲微微一頓,接著道:“文奇你出去看看,若是使者,盤問來意之後即迅回報,不準胡亂動手。”

謝文奇收起長劍,恭聲應了,大踏步走出屋外。

黑暗中但見十餘丈外有個人影,謝文奇急步奔過去朗聲,道:“是什麼人?”

那條人影忽然停住,對他的喝問默不作答。

謝文奇立即感到不妙,右手握住肩上劍把,躍將上前。

放目一瞥,黑暗中隻見那人身量中等,一身勁裝疾服,急切間看不清他的麵貌。

謝文奇冷笑一聲,道:“尊駕膽敢夜闖本莊,怎的不敢報出姓名?”說時,大步迫上前去。

那人腳下遊移了一下,大有退走之意,但最後站住不動。

謝文奇迫到近處,看清那人麵孔,不禁為之一怔,然後仰天冷笑道:“原來是你!”

那人緩緩道:“在下要求見貴派掌門人。”

謝文奇冷冷一哼,倏然亮出長劍,鋒利的劍身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光芒。

那人倏然退了兩步,沉聲道:“我實在有要事必須麵謁貴派掌門人,謝兄不可動手……”

謝文奇抖手一劍疾刺過去,怒聲道:“先吃我一劍,再帶你去見掌門人。”

他這一劍已盡出全力,劍勢靈翔飛快,招數凶毒。那人疾退兩步,舉手搔搔頭皮。

謝文奇抱劍冷冷道:“你膽敢看不起我,今日非拚出高下之後,別想離開此地。”

那人又舉手搔搔頭似是想不起如何應付這等局麵。

謝文奇話聲甫落,忽然欲身進撲,手中長劍施展出華山獨門劍法,猛攻力撲,淩厲異常。

那人腳下急進,但已被劍光罩住,雖是退了丈許,仍然在對方長劍威力之內。因此再也不能袖手不動,隻見他疾然劈出兩掌,手法迅速奇奧,身形飄忽,教人看不出他的腳下方位。

這人發了兩掌,登時把謝文奇那股淩厲攻勢阻遏住。

謝文奇心中大感凜駭,但毫無一點退誌,反而加急退撲,出手均是拚命的毒辣招數。

那人突然又攻了兩掌,把謝文奇的劍勢化解開,自家躍退尋丈,道:“謝兄難道不想知道徐若花的下落嗎?”

謝文奇挺劍緩步迫近去,道:“我怎會不想知道,她在哪裏?“那人道:“目下在一個山洞中。”

謝文奇冷笑道:“這個我也可以告訴你,而且比你還要詳細……”

那人怔一下,道:“你也曉得她的下落?”

謝文奇道:“當然啦,她日下應在華山之內,我說得對不對?”

那人道:“謝兄誤會我的意思了……”

謝文奇咬牙道:“誰和你韋千裏稱兄道弟?看劍!”

喝聲中一劍刺去,此時相距甚近,謝文奇又是早有暗算之心,所以口中胡亂扯搭,好分對方心神。

韋千裏眼看形勢危殆,尤其是對方劍上功力雖然有限,但劍法精奇奧妙,這一劍來勢辛辣異常似慢實快,似柔實剛。

迫不得已使出九陰掌法中降龍伏虎一式絕學,左手突然從劍光中探人去,五指疾打敵人腕臂脈穴,右手一掌迅快側劈而來。

這一招奇妙無比,謝文奇驀地感到對方雙手似是水銀瀉地,無孔不人,硬是要奪去自己長劍。心念來不及轉動,憑著這一點直覺,全力護住長劍,急如電光石人撤回招數。

韋千裏右掌劈去,如人無人之境,畢直擊向謝文奇助下要穴。

原來九陰掌法奧妙如神,不但在拆招換式之際,精嚴辛辣,最厲害的還是把敵人心理變化包含在內。

譬如他這一招“降龍伏虎”,一出手就使對方感到似是全力奪劍,因此急忙護劍,卻反而露出肋下破綻,予敵人以可乘之機。

韋千裏本無傷他之念,他在徐若花口中已知謝文奇對她深懷愛念,因此今晚他這等形狀對付自己,實在是人之常情。可是目下他招式一發,卻無法及時自製,掌力到底,隻聽謝文奇慘哼一聲,仆倒在數尺以內。

韋千裏這一驚非同小可,愣在當場不會動彈。忽覺微風飄然拂過,轉口一瞥,隻見謝文奇身邊站著一個瘦削老人。

韋千裏大吃一驚,雙掌運足太乙玄功,人隨掌走,直向那瘦長老人擊去。

那瘦長老人動也不動,韋千裏掌勢才發,猛覺身側一股潛力襲到,迅即煞住去勢,隨手一掌橫掃出去。

但見左側剛剛現身偷襲的另一個老人蹌踉退開,原來雙方掌力一觸,那老人抵擋不住,是以跌撞開去。

韋千裏一言不發,又撲向那個站在謝文奇身邊的瘦長老人。

那瘦長老人不敢硬攫其鋒,迅快側閃兩步,橫攻一掌,另外那個老人也旋撲上來,從背後出手夾攻。

這兩個老人出手時掌力淩厲之極,都發出尖銳刺耳的嘯風之聲,但韋千裏似乎絲毫不怕他們功力深厚,每發一招,都用硬碰手法。

轉眼間韋千裏已攻了四五招,把那兩個老人追得急旋疾去。

遠處有人朗朗喝道:“是什麼人在動手?”聲音鏗鏘有力,分明是個內功深厚之士。

但動手的三人恍如未聞,依然凶猛搏鬥。

喝聲甫歇,一條人影急奔而至,身法迅快之極。韋千裏偷眼一瞥,隻見是個乞丐模樣的人,懷中抱著一個朱紅色的巨大葫蘆。

他從徐若花口中已經知悉白雲山莊中來了些什麼人物,因此一看便認出是名滿江湖的醉乞紀淦。

那紀淦腳步一停,略略打量之後,厲聲大喝道:“原來是霧山雙凶駕到,這位華山門人可是死在你們手下?”

那兩個老人正是名列九大惡人之內的霧山雙凶馮八公和耿九公。馮八公冷哼一聲,道:

“若不是我們出手阻擋,這韋千裏還要上去再補他一下哩……”

醉乞紀淦聞言愣了一下,道:“他就是韋千裏?怪不得力敵霧山雙凶還綽有餘裕……”

耿九公氣得怪嘯一聲,道:“小叫化,等會兒教你嚐老夫手段隻見這霧山雙凶突然一齊出手猛攻,韋千裏一招吞山飲海,雙掌忽上忽下,把全身護得嚴密無比。霧山雙凶倏地一齊分頭躍開,微聞喘氣之聲。

韋千裏記掛謝文奇的傷勢,舍下霧山雙凶這兩人,疾然向地上的謝文奇躍去,正要低頭查看。

謝文奇此時已稍稍恢複,猛然提聚真力,挺劍向上疾刺。那邊醉乞紀淦也是麵目變色,一張口一噴,十餘點晶光快通掣電般向韋千裏後背疾射。

耿九公心中氣憤難消,躍到醉乞紀淦身側,相隔尚有四五尺遠,便即舉掌遙擊。

醉乞紀淦感到對方掌力勁力奇重,心頭一凜,右手一揮,那個巨大的朱紅葫蘆疾掃出去,抵消對方這一記劈空掌力。

韋千裏一身武功非同小可,這時雖然前後受敵,隻一舉步,便橫移數尺,避開了謝文奇一劍和醉乞紀塗口中噴出的酒彈。

他一看那耿九公和醉乞紀塗已經交上手,念頭一轉,便疾向屋子那邊奔去。

屋中唰唰唰一連飛出幾道人影,身法都迅快絕倫,韋千裏身形猛頓,運足目力瞧去,隻見其中一個背插長劍的美貌婦人,正是那劍術極高的龍女白菊霜,韋千裏曉得她劍術極強,心中不覺微怯。

轉眼再看看別的人影,一個是手提一枝碗粗的白色禪杖的少林雪仗禪師,一個是中年漢子,手提一把長劍,乃是華山白雲莊大弟子金宇。

他正在瞧看之際,龍女白菊霜和雪杖禪師已一齊奔到他跟前。

龍女白菊霜煞住腳步,冷笑道:“原來是韋千裏你,那邊是什麼人?”

韋千裏忙道:“醉乞紀淦正與霧山雙凶動手……”

雪杖禪師朗朗誦聲佛號,道:“幸會,幸會,韋施主夜闖本莊,不知是令師三危老樵老前輩的意思?抑是韋施主自家主張?”

韋千裏怔一怔,道:“金莫邪不是我的師父……”他隻說了這麼一句,金宇已接口喝道:“金老前輩肯認你做弟子才怪,嘿,嘿……”

龍女白菊霜斷然道:“禪師請去接應紀兄,這個欺師叛道之徒交給我打發……”

雪杖禪師想起紀淦力敵霧山二凶,定然十分危殆,連忙提杖急奔而去。

金宇關心謝文奇的安危,厲聲道:“我那謝師弟怎樣了?”

韋千裏呐呐道:“他……他已受傷倒地……”

龍女白菊霜接口道:“是你下的毒手,對不對?“韋千裏點點頭,道:“不錯,在下失手誤傷謝兄,可是在下……”

龍女白菊霜倏然撤出長劍,冷冷道:“廢話少說,我可要出手了。”

她的神態十分慎重,一望而知她不出手則已,這番出手,定然全力淩厲攻敵。

韋千裏心頭一凜,不暇多想,連忙凝神凝氣,運集功力。

龍女白菊霜劍鋒疾吐,一招“仙人指路”,刺戮敵人麵門。這一劍去勢忽快忽慢,功力深厚,令人凜駭。

韋千裏使出九陰掌法,身形一側,左手五指箕張,急抓敵臂脈穴。

龍女白菊霜也橫移一步,玉腕一振,連發數劍,每一劍都隻吐出一半,便即收回,因此吞吐如風,宛如化出五六把利劍一齊刺去。

旁邊的金宇乃是華山弟子,此時乍見本門無上劍法,不覺看得目瞪口呆。

直到韋千裏使出詭奇手法,橫攫直劈,白菊霜這一招之後,方始急急向那邊奔去,找到謝文奇,連忙過去扶他。

謝文奇嘴角流出鮮血,但仍然提氣問道:“韋千裏呢?”

金宇心中一陣慘然,道:“白師伯已經把他截住,你且安心壓製傷勢,我先扶你回去。”

那邊雪杖禪師已經和馮八公動上手,原來雪杖禪師剛一奔到,見到紀淦正與耿九公激鬥,看上去似乎未分勝負,方感放心,那馮八公已飄然撲到,長袖一拂,袖影中數點白光伸縮不定,手法奇詭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