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被稱為沙漠的毒蛇。
他們說,我害死了我的母親。
但是我知道我沒有,害死我母親的,是我那個父汗,母親時常望著北煊的方向,唱著她家鄉古老的童謠。
她會望著我笑。
後來,母親瘋了。
我的父汗為了讓我能夠安心為沙族做事,將母親囚禁起來,對外說,我母親死了。
沒了母親,不得父汗的喜愛,我不過是人人都可以踩一腳的沙蟲而已。
尤其熱木汗,他厭惡我,他母後是沙族一個大部落的公主,可他處處不如我,他將我扔到戰場上。
當北煊的鐵騎都到我臉上時,我師父出現了,他也是個北煊人,他說,他是我母親的師兄。
我跟著他練武,就在漠北三城。
他給我取了個名字:“江蘭心。”
他說,我這般虎狼窩出來的狼崽子,就該有蕙質蘭心。可我覺得不好聽,便私自改成:“江蘭滎。”
他也沒理我,等我十六歲,我便回了沙族的大月城。
熱木汗見被扔到邊關的我竟然還活著,他急了。
他與王妃要讓我死。
明裏暗裏派了許多殺手,可是都殺不掉我。
大將軍麥麗卡的父親於心不忍,與我交好,後來,他們一家便在一次平定部落內亂之時,全部死了,隻剩麥麗卡。
父汗假模假樣給了麥麗卡一個公主的稱謂,巫師又說,下一任的巫女是麥麗卡。
我對她家心懷愧疚,所以當熱木汗找上我,讓我攻打漠北三城時,我同意了。
我的條件是,取消麥麗卡的巫女身份。
父汗也答應了,熱木汗也同意了。
我厭惡戰場,卻不得不攻打。
可我在漠北見到她,那跟母親很像的女子時,我忘記了。
一樣的堅韌,一樣的眼神。
一樣的微笑。
她站在蕭雲赫身邊,衝他微笑,自己卻有些難受。
或許是想母親了吧。
再然後,她失憶了,他救了她。
“你是誰?”
江蘭滎慌了神,他是沙族人。
“你又是誰?”
……
故事的開始都造了假,故事的結局如何成真?
沙族襲擊了那個村子,一切都結束了。
從未有一個人能愛上禍害自己國家的人。
母親恨了父汗一輩子,她也會恨自己吧。
我退居身邊,不敢有任何非分之心,偶爾見她的眼眸裏有一抹沉重,也許見了我就想到那一村人的性命。
她是南頤的公主,我不過是沙族的一條毒蛇。
我跟著她走過許多地方,越發忘記了自己的責任與使命。
直到在南頤再次見到麥麗卡,她告訴我,大汗重病,我若是不回去,隻怕我的母親也會死在那裏。
我隻能回到我的故土。
在那裏,一次又一次的廝殺與毒害。
直到,我在大殿前殺了熱木汗。我的母親捅死了大汗。
她抱著我,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清醒:“我想回大淮村……”
我的師父來了,他帶著母親離開,他告訴我:“有些事不如放下。”
放下……
我坐在皇位上,手中滿是鮮血,我的還是熱木汗的,我分不清了。
我拿出來從她那裏偷來的玉佩,一朵蓮花。
“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