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上掠過愁慮之色,點甚快劍張搏雲大聲道:“我們在此談論,終無用處,不如立即趕去,假如聖女也老人家已深入魔窟……”
無聞長老接口道:“善哉,假使她老人家業已被陷魔窟之內,張施主之意,可是衝殺入去?”
張搏雲道:“兄弟正是此意。”
無聞長老緩緩搖頭,道:“若是隻有眼下這八九個人與及一些門人弟子,衝殺入魔窟之內,無疑於自授羅網,飛蛾撲火。”
他的身份地位不比尋常,是以這話出自他口中,眾人都信了七、八成。
無聞長老接著又追:“論起三公他們,如果是單打獨鬥,老衲自信尚可抵擋,甚至有取勝之機,但他們三人聯手出擊的話,老衲縱然以死相拚,也走不上三十招!”
皇甫維突然接口道:“三公他們聯手合擊之術,果然厲害,無聞長老的話確實有理!”
無聞長老轉眼望住他,道:“如果公子命駕同往,形勢就大不相同了!”
皇甫維劍眉輕皺,露出為難之色,道:“區區剛從天星塢出來,為的就是要救兩條人命。話說回來,區區辦完此事之後,也得火急趕回魔窟,去營救另外兩個人的性命……”
無聞長老尋思片刻,道:“人命關天,公子自然不能不先去解救。老衲因想如果公子能夠火急趕到魔窟的,我們大夥兒就在天星塢外等候十日。十日之後,尚未見公子趕到的話,其時我等縱然再想等候,三公他們勢必也發動攻勢,所以以十日為限!”
皇甫維計算一下,道:“長老放心,區區在此時限之內,必能趕到。”
他隨即向眾人施紮辭別,遠向富春趕去。
且說在富春城內的繹衣仙子舒情,自從皇甫維離開之後,不久就因被那冷月神狐穀雲飛查出了藏身之處而大感緊張煩擾。
冷月神抓穀雲飛機警過人,向她纏擾幾次之後,便發現繹衣仙子舒倩怎樣也不肯走出大門~步,寧可冒著被三公活捉之危,也不搬遷隱避。
他知道內中必有文章,其時他與鐵劍公子尹世澤雖不在一起,卻時時碰麵。不久,雙方都曉得了對方的秘密,那就是鐵劍公子尹世澤苦戀著的銀衣仙子佟秀,竟然也在富春城中,而且也不肯走出大門一步。
他們互相約定不向上邊稟報,之後,冷月神狐穀雲飛曾經與皇甫維碰頭,當時他曾用舒倩及佟秀來威脅皇甫維;迫他向聖女設法放走星公冷央及他本人。此所以皇甫維知道二女蹤跡已泄。
冷月神狐穀雲飛與尹世澤相商之下,都同意唯有害死皇甫維,才有希望獲得舒佟二女。
那冷月神狐穀雲飛每日部秘密地跑到繹衣仙子舒倩所居的宅院之內。
起先,舒倩對他甚有戒心,但又無法拒絕他來訪,甚至不敢流露出不歡迎的神色,以便拖延時間,免得他老羞成怒,報告三公。
她的一舉一動,落在冷月神狐穀雲飛眼中,都覺得特別銷魂蝕骨。這穀雲飛並非是沒有見過美麗女子的人,卻獨獨對這位脾氣剛烈的舒倩,念念不忘,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其中緣故。
日子一久,舒情也不禁被他這種毅力誠意所感動。事實上,當她未曾見到皇甫錐之前,對這冷月神狐穀雲飛的印象頗佳,感情相當好。現在被他以這種水磨功夫癡纏,人非木石,豈能不微微動心。
另~邊銀衣仙子佟秀也一直被那相貌英俊的鐵劍公子尹世澤癡纏著。銀衣仙子珍秀天生柔媚妖豔,除非是在盛惑之際,才會變得冷冷的,平時她總是笑意掛在嘴角,媚態迫人。
是以尹世澤越看越愛,神魂顛倒,無法自拔。當然,那佟秀也是為了怕她流險去報告三公,所以對他不敢檔拒,一味保持若即若離的態度。
這天,冷月神孤穀雲飛如慣常般去找舒倩。
他們在植滿花卉的院子裏見麵,穀雲飛隨手摘了一朵嬌豔的玫瑰,替她插在鬢邊。
舒情向他微微一笑,道:“謝謝你……”
穀雲飛望住她的笑容,癡癡不動。
駐倩道:“你幹嘛這樣看我?”
穀雲飛突然泛起黯然之色,道:“在我的眼中,你是天下間最美的女孩子……”
舒倩輕彈紅衣上的微塵,道:“我不相信,你每逢見到佟二妹或者冷三妹,也都是這樣地望住她們!”
穀雲飛道:“她們雖然都長得美豔絕世.但在我心中,卻泛不起現下這種情緒!”
舒倩不敢插口,以免談到她無法置答的話題上。
穀雲飛又道:“你坦白告訴找,為何你不肯忘記皇甫維,而又對我很好?”
舒倩想了一下,緩緩道:“我說I你不要生氣,那就是因為我也覺得長日漫漫,寂寞難以排遣。而你到底是與我少數談得攏的人之-……”
穀雲書點點頭,道:“這答案已經令我滿意得很,究竟找在你心中並不討厭。僅使世上沒有了皇甫維,你一定肯嫁給我為妻,對不對?”
舒倩道:“我不知道,可是以我踏入江潮後所見所聞,想找個比你更好的人,實在不易!”
穀雲飛仰天望住晴朗碧空中的幾片白雲,浩歎一聲。
好倩覺得甚是奇怪,道:“你今日老是長嗟短歎,為的何故?”
穀雲飛道:“因為我與你快要分手了!”
舒倩暗一怔,道:“你要問到冷月山莊麼?”
穀雲飛搖搖頭,道:“暫時仍可不回去。”
舒倩以為他不想告訴自己,便不開口。
穀雲飛默然片刻,道:“假如你被我一片癡誠所感動,答應嫁給我的話,但也是好景不常,是以心中鬱鬱,發為浩歎……”
舒倩道:“我不大明白你的話。我早就說過,一年之內,決不談到這件事!”
穀雲飛沉吟了一陣,從囊中取出一枚比小指還小一點的鋼管,默然遞給舒倩。
既倩接過手中,認出乃是三公專用信鴿的藏館鋼管,芳心中一陣顫栗,迅快取出鋼管內卷起的紙條。
隻見紙條上寫著:皇甫維及冷清影已被擒,限汝在十日之內查出二女下落,返莊複命。
舒倩認得那紙條土的筆跡乃是月公佟雷親筆所書,決非虛假,當於腦中“轟”地一聲,差點便昏倒地上。
冷月神狐穀雲飛察貌鑒色,心中突然一陣激動,幾乎要出手把她殺死。
直到此時,他才曉得舒倩竟是如此深刻真摯地熱愛皇甫維,因此,妒火中燒,恨焰衝霄,差點控製不住自己,出手把她殺死。
她的嬌軀無力地搖搖晃晃,穀雲飛伸手把她扶住。這時舒倩已經沒有心思想到這個虎視眈眈在身邊的男人,腦海中隻有皇甫維俊美的麵容浮現。
冷月神狐穀雲飛的手指悄悄移到她背上的“重陽穴”上,運足內勁,蓄勢待發。
另一隻手則輕柔地穿入她腋下,把她半抱半樓地托住,緩緩向屋內走去。
繹衣仙子舒情這時心神昏亂,倒沒有想到應該對這個人加以戒備。
一會兒,他們已走上台階,舒倩但覺悲從中來,難以遏抑,把麵龐伏在穀雲飛胸臂間,低聲抽泣。
穀雲飛這一來就等如完全把她抱住,但覺溫香軟玉,抱個滿懷,心搖神蕩,不由得記起有一次她假裝被迷藥所迷,任得自己寬農解帶那種蝕骨銷魂的滋味……”
他雙臂運力,把她緊緊抱住,低聲道:“好妹妹……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還有我哩……”
舒情在驚埃悲傷之中,竟把他當作皇甫維,親見地舒展玉臂,把他摟住。
穀雲飛見機不可失,一逕抱她入房,竟自滾倒在床上。
他心中一方麵是妒恨到了極點,一方麵情欲沸騰,喉嚨間不禁發出低低的咆哮之聲。
舒倩馬上就清醒了一點,並且曉得了身邊這個男人不是皇甫維。
在另外一座宅院之內,銀衣仙子佟秀正與那鐵劍公子尹世澤對奕。
尹世澤的基力實在比不上這個妖媚動人的女孩子,可是他們這些日子以來,已對奕過數十局,而鐵劍公子尹世澤仍然不曉得對方比自己高明,一直都是互有勝敗,是以他漸漸迷於與她下棋。
要知這銀衣仙子佟秀不但武功上走的是陰柔的路子,連性情也是十分潛藏不露。在三女之中,她是城府最深的一個。
她曉得自身的危機,不在於尹世澤向三公秘密稟告住址,卻相當畏懼他的癡纏。
最近,她時時在寂寂無人,獨坐凝思之際,想起這個外貌惆悅瀟灑的尹公子,便曾奇怪自己為何不能像對皇甫維一樣深深愛上他?
自從皇甫維走了之後,她緊緊記著不出大門一步的條件,準備隱晦寂寞地渡過這一年時光。
數目無事,她也就漸漸習慣了這種寂寞的生活。忽然有一日,奉命出去購物的仆婦一去不返。銀衣仙子佟秀何等機警精明,頓時已感到情形不妙,心中惶惶不安,最後命丫環出去找尋,順便買回食物。
那丫柱奉命去後,也是久久不返。佟秀暗暗叫苦,忖道:“這可怎生是好?若果她們永不回轉,我沒東西可吃,非毀誓踏出大門不可……”
第二日,那仆婦及丫鬟仍不回來。
挨到晚上,她但覺饑腸碌碌,雖然有一身上乘武功,可以比常人抵受得住饑餓,但那也是萬萬不得巴時才可抵受,腹中仍然含有饑火上焚的痛苦,隻是比平常人得長久一些就是。
正在難過之時,突然聽到有人縱人屋中。她心頭一凜,連忙隱起身形。
外麵有人朗聲道:“佟姑娘,區區送東西來啦!”
她一聽聲音,便認出乃是鐵劍公子尹世澤,當下心中一定,舉步出去。
尹世澤雖新近始投身在三公庵下,與佟秀見麵次數有限,可是佟秀憑著女人的直覺,早就知道這個俊逸高傲的年青高手,對自己一見鍾情。因此她聽出是他的聲音,反而大大放心,出去相見。
尹世澤帶了一個食盒,盒中菜肴熱氣騰騰,分明是剛剛做好。
銀衣仙子佟秀長眉輕捷,道:“公子本事真不小,我躲在這裏,不出大門一步,也進不過羅網……”
尹世澤道:“目下還沒有旁人曉得,你大可以放心,我寧可冒生命之險,也不會向三公報告!”
佟秀凝目望住他,道:“你為何要這樣做?”
鐵劍公子尹世澤道:“姑娘如果不知道,以後就自然會曉得,現在說也沒用!”
銀衣仙子佟秀吃飽之後,尹世澤和她談了幾句,便提著食盒自去。
她自個兒怔了許久,暗忖這尹世澤的法子很絕,日下除非離開此地,不然的話,勢非每日等他送飯來不可。
第二日第三日鐵劍公子尹世澤都送飯菜來,每日送兩三次,他也陪她一齊進食,因此兩人之間很快就變得十分熟檢。
尹世澤似乎酷嗜飲酒,每飯必飲,但隻限一壺,據他說是因酒量有限,所以不敢多喝,生怕有了醉意之後,會做出失禮的舉動。
第四日開始,銀衣仙子佟秀陪他喝上兩盅,這樣又過了數日,兩人越發熟檢。
尹世澤一來長得英俊,二來口才不錯,又讀過書,談吐不俗,三來對將秀彬彬有禮,除了偶然忘形地凝望住她,眼中發出無限情意之外,毫無失禮之處。
因此,銀衣仙子佟秀漸漸對他生出好感,再說有這麼一個不俗的人,每日相陪,亦可稍解勞心的寂寞,所以每日到時候便盼望他翩然降臨,不知不覺已習以為常。
過了幾日,這天中午佟秀照便先擺好盅筷,不久,尹世澤提著食盒進來。
他們把菜肴放在桌上,佟秀執壺篩酒,先替尹世澤斟滿了一盎,然後自己也倒了一盅。
尹世澤舉盅道:“我們先於一盅,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佟秀媚笑一下,道:“不,你先把好消息說出來,作為下酒之萊!但你可不能騙我,要不然我就不喝!”
尹世澤一怔道:“自然是幹盅之後才吃菜。”
佟秀道:“我們都不是乎常的人,當然與眾不同啦!”
尹世澤道:“算體說得有理,這好消息就是三公已經趕回老家,我們暫時可以鬆一口氣,用不著日夕緊張戒備!這消息怎樣?值的幹一盅麼?”
佟秀搖搖頭道:“據我所知,他們都是老好巨得的人,說不定表麵上說是回去,其實暗中監視你的行動!”
尹世澤又怔一下,她馬上接著道:“不管這消息好不好,我們還是幹盅!”尹世澤頓時露出大喜之色。
佟秀好像一點也不在意,舉起酒盅。鐵劍公子尹世澤首先一仰而幹。
她舉著酒盅輕輕放在櫻唇上,卻不隨他幹盅。隻見她皓腕膚光勝雪,那隻白色細磁酒盅相映之下似乎顏色黯談。
尹世澤凝視住她的玉麵朱唇,但覺她妖豔之中暗蘊媚蕩,當真是煙視媚行的一代尤物。
心中暗暗忖道:“若得此女夜夜伴宿,縱然背叛三公,日日都有被擒處死之險,也是甘心……”
佟秀仍然不飲盅中之酒,眼珠微轉,突然嬌聲問道:“剛才我一說幹盅,你就露出大喜的神色,是何緣故?”
尹世澤怔一下,道:“你肯與我於盅,難道我不該歡喜?”
佟秀道:“我們一向幹杯的次數已經算不清,何至於這麼歡喜?”
尹世澤支吾道。:“這個……這個……”
佟秀道:“你不敢坦白說出來?”
尹世澤沉吟一下,道:“我覺得我們之間感情大有進展,是以暗暗喜不自禁!”
佟秀微曬道:“你換了一種說法,雖然結果相同,但聽起來卻悅耳得多了!這杯酒裏麵……”她的麵色一沉,接著道:“這酒可有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