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被捆了太長時間,盡管已經解開,都麻的動彈不了。
唐念白將她口中的布拿下來,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笑說道:“一年多不見了,婉然從前說讓你來赤焰玩,我也不想,是這樣過來……”
“楊擇怎麼樣了?”
能開口說話的石青衫,聲音嘶啞無力,問的第一句話便是楊擇。
算一算日子,想必那場仗結束了吧,那麼楊擇是死,還是活?
若此刻她還有別的辦法得知,她連一句話都不想跟唐念白說。
唐念白神色微滯,隨即輕緩地笑開,如實說道。
“玄輕有五萬援兵到,得救了。”
問出那一句話時,石青衫的心懸在嗓子眼,得到回答時,她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此刻她的心和玄輕隊伍一樣,有一種劫後逢生的喜悅。
唐念白垂著眸子,長長的眼睫在臉上投下落寞的陰影。
“楊昭,戰死。”
楊昭,死了……
眼淚一瞬間湧上眼眶,就在她自己都沒有知覺的情況下。
那種巨大的悲傷包裹著她的心,令她無法呼吸。
石青衫偏過頭去,抬手擦掉快要落下來的眼淚,保持著那副冷冷冰冰的表情。
她不願在這個男人麵前,露出軟弱。
唐念白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看著石青衫的側臉,沉寂太久的心,好像活過來不少。
他笑著,“去年這個時候,我們還在南留鎮是嗎?師父派我們去那裏,真的是段難忘的記憶啊!”
“我們還在一起過了新年,一轉眼,便是物是人非了……”
房間裏,隻有唐念白猶如喃喃自語一般在說著,石青衫完全不接茬。
唐念白一點也不介意,就靜靜地敘說著,過去的美好。
石青衫緩緩轉過來,看著他,目光中有極大的厭惡。
“處心積慮把我綁過來,有什麼目的,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是為了帝王書吧,石青衫清楚。
唐念白頓了頓,唇邊那一抹笑加深,似是深情地望著她。
“你我在玄輕初初相識之時,那時候我並不懂感情,這件事,我好像從沒有告訴過你。”
石青衫別開眼睛,壓抑著說道,“提這些幹什麼,都過去了。”
唐念白身子一僵,雙手撐在膝蓋上,仍舊淡笑著說道。
“不老山上,我對你說要不要試著在一起,那是因為我不想讓婉然被這皇宮所束縛,可後來我想了想,我真後悔在玄輕,沒有接受你說的那些……每到深夜夢回之時,對你的思念才在心裏瘋長,我才懂得這種感情叫做……”
“別說了,我不想聽!”石青衫聲音稍稍拔高,冷然喝止了他。
冷淡無情的目光注視著唐念白,比看陌生人還要冷幾分。
“陛下,你我之間有國家之界,有身份之別,就算當初你答應了,或者我答應了,怎麼可能有結果?”
唐念白眼中彌漫著著哀傷,仍舊笑著,“可以的,我……”
“不可能,我心裏隻有他,我愛楊擇。”
石青衫以一種決然的口氣,徹底打破了唐念白這段時間裏,賴以支撐的夢,她緩緩轉頭,望著窗外那根快要探進來的枝丫,聲音很輕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