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情冰冷的聲音,便是任有情。
任有情穿著一身白衣,外罩銀色盔甲,霸氣斐然。
楊擇反手斬殺了一個士兵,鮮血濺在臉上。
他抬手擦了下臉,勾起笑容,更添張狂本色。
“師妹,準備怎麼打?”
任有情冷冷一笑,尚未說話,隻聽身後有一道嚴厲的女聲。
“有情,費那麼多話做什麼?”
任有情身子一僵,側過身來,雙手拱起拜了一拜。
“母後。”
從任有情挪開的位置看過去,隻見八人抬著華麗的鑾駕走來,有一個身穿華服的女人走下來,舉手投足都透著不可違抗的氣勢。
冷豔的麵容,如畫的眉眼,與幼時曾見過的白楚女帝的模樣,一點一點地重合,而楊擇眼中,也燃起了騰騰的怒火,殺機立現。
縱使是在這黃沙漫天的戰場,任芳華也如同處於華貴的宮廷之中一樣,有著雍容的氣度。
與任有情如出一轍,任芳華唇角輕揚,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玄輕新帝,幸會。”
任芳華似乎從沒有老過,和當初那個下令斬殺陳將軍一家時,一模一樣,同樣地心狠。
再鎮定自若的人,總會有逆鱗,正如楊擇見到任芳華,似乎觸及了底線一般,點燃了積蓄多年的怒和恨。
或許知道這是最後的死期,楊擇將悶在心底多年的話,說了出來。
他冷笑一聲,陰沉沉的眸子望著任芳華。
“若沒有女帝你,我怎麼會有機會,坐上玄輕的皇位?”
任芳華眸光微眯,帶著打量的神色,看著楊擇。
“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楊擇忽然放聲大笑,站在遠處的人看不出來,可任有情看的清清楚楚。
他那滿是髒汙的臉上,露出一雙清亮無比的眼眸,眼眸之中笑意冷然,翻卷著滔天的仇恨。
“女帝可記得,十七年前因造反謀逆而被誅殺全家的陳易?”
陳易?
提到這兩個字,任芳華瞬間震驚,仿佛是被人揪出了藏在陰暗處的秘密一樣,狠狠地看著楊擇。
“你是……”
楊擇笑著,很想看看這個女人會是什麼反應。
“陳易最小的兒子名叫陳戰,他是在戰場上收養的,女帝可知道?”
那冷豔的臉上,萬年不變的表情似乎有了一絲崩裂,她眯緊了眸子,冷冷盯著楊擇,神色複雜變幻。
還有些話沒說破,可該聽懂的人,已經聽懂了。
看到楊擇的第一眼,怪不得瞬間勾起了任芳華多年前埋藏在心底的往事,隻不過她沒有細想。
當年,她奔赴沙場,為白楚爭奪方寸之地。
就在那戰場之上,竟然結了一段孽緣。
戰事持續了將近一年,她稱病躲在山下將養,其實是生了孩子回來。
可那男人卻沒有等她,轉身就帶著軍隊回了赤焰,還在臨走之前,陰了白楚一把,導致那一年白楚元氣大傷,讓玄輕撿了漏。
若非如此,事後她也不會把妹妹送去玄輕,好求得喘息的時間。
可那孩子,她一氣之下,就扔在了戰場上,被她的副將陳易撿到帶回家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