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下這兩團烏青也太明顯了吧!
咚咚咚!
石青衫望向門:“是誰?”
“青衫,是我。”
是酒留的聲音。
石青衫拿起粉,在眼底的烏青上蓋了蓋,便趕緊去開門,迎了酒留進來。
酒留過來,少不得一番噓寒問暖,還拉著石青衫坐下來梳頭。
酒留將那一把青絲輕輕扯起,用木梳慢慢地梳著,“從前,我娘最喜歡給我梳頭了,在我出嫁的時候,她一邊給我梳著,還一邊念著,‘一梳到白頭’……”
石青衫笑著看銅鏡裏的酒留,酒留的聲音戛然而止,抬起頭來注視著銅鏡裏的她。
“青衫,若你真的和戰王爺情投意合,如此也好。”
戰王爺……剛洗了一把冷水才忘掉的,她娘一句話幫她回憶起來。
昨天石青衫回來之後,便把溫茶斷弦趕出去要睡覺,看見她臉色不好,溫茶便將這事兒告訴了酒留她們,酒留也是擔心了一夜,大早上才過來的。
石青衫扯了扯唇角:“娘,怎麼說起這個,不是說過了,戰王爺對我有恩,沒有情……”
戰王爺的情太多,她可不太相信。
銅鏡中,酒留的麵色似乎有些無奈,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麵對自己,深深地望著女兒,“青衫,難道你寧願去成那個冥婚,嫁過去就做一輩子的寡婦嗎?”
石青衫一時語塞,如果她現在矢口否認和楊擇的關係,周筱一定會立刻殺過來,將她扭送到周家做寡婦。
“娘,這不一樣……”石青衫無力地垂下頭去。
“我第一次見戰王爺,總覺得他這人靠不住,但他能在關鍵時刻救了你,這就足夠托付終生了。”酒留語重心長,“再說得俗一些,戰王爺在皇上麵前很得臉,家世地位相貌都與你相配,這在旁人眼中是求不來的良緣。”
石青衫有些煩躁,“娘,怎麼連你也變得這麼……”
酒留忽然將石青衫摟緊懷中,聽起來聲音似有哭腔和隱忍。
“現在嫁給戰王爺,也算是避開這無妄之災,萬一老天開眼,王爺會從始至終對你好,這便是你的幸運了。”
“娘這輩子,不過是希望你和青寒平安一世……”
聽酒留這麼說,石青衫心底的煩躁化作無聲的長歎,輕輕地擁住了酒留的腰。
她娘也是為她好,總是沒錯的。
言盡於此,酒留知道石青衫是個能拿主意的,便不再多說,梳好了頭,便離開了。
酒留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上門來。
“嘿?這就要梳妝打扮準備嫁人了?”
門還沒關,石青衫一扭頭便有絢麗奪目的紅色映入眼簾,還有石紅綃那嬌豔的笑臉,她無奈皺眉,“三姐,你也是來勸我的?”她轉過身子,望著鏡子,“已經是這樣的局麵了,憑我的力量也不可能跟王爺作對,何況跟他作對,我也沒有好處……”
大家有一點是對的,嫁給楊擇和當寡婦,當然是選前者了。
石青衫再不理智,也能想得通這道理,隻是,她氣得是楊擇為何拆她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