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窗外的天色,朗月高懸,而且玄武大街燈火輝煌的,石青衫便笑道:“沒事,我走走就到了。”
正好,她也可以吹吹冷風,讓悶了一天的頭腦清醒些。
疏星與明月,清風相伴,這樣美好的夜晚值得讓人為它停留。
玄武大街正熱鬧著,街道兩邊的酒樓都掛上了花花綠綠的燈籠,各個攤上的小販裹著厚厚的大棉襖,搓著手在叫賣。
石青衫走在熙攘的人群中,一顆無處安放的心因平凡而得到寧靜。
若她,隻是這人群中普通的一個,該多好。
街道上的人實在太多,把石青衫擠到了邊上,她就沿著街道一側的酒樓小館門前走著,腳下還踢著一團雪球。
喧囂聲響成一片,石青衫心裏越發平靜,她微笑著前行。
她耳邊是盛世太平,卻沒發現危險已經離她一步之遙。
兩座酒樓之間是一個狹窄又漆黑的巷子,巷口也是兩人寬的距離,石青衫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走過去的一瞬間,從漆黑中撲出兩道黑影,一人死死捂住石青衫的嘴巴,拽住她的雙手和上半身,另一人抬起她雙腿,迅速地竄進巷子裏。
仿佛,石青衫從未出現在玄武大街上一樣。
突然闖進黑暗之中,石青衫的雙眼沒能適應的過來,什麼也看不清。
這兩人抬著她一路狂奔,石青衫心裏當然害怕,卻是努力在看清周圍的事物,想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等石青衫的雙眼能適應黑暗、看清周圍時,兩人抬著她已經到了一間破廟裏。
那兩人把石青衫放了下來,還掄胳膊舒緩筋骨。
就在這個空擋,石青衫趕緊觀察,這破廟什麼牌子都沒有掛,隱約能從眼前這扇快要關不上的木門望進去,瞧見一尊斷了胳膊的大佛,大佛下麵那香案上燃著兩根蠟燭,幽幽的火光被吹得忽明忽暗,很是駭人。
這兩人從玄武大街上跑到這破廟來,最多是一盞茶的時間,看來還沒有出般若城。
站在這裏的片刻,石青衫的大腦飛速地轉著,把該想的都想到了,卻沒有想出來這夥人綁她的用意。
“看什麼看!進去!”其中一個惡聲惡氣地低吼,毫不客氣地推搡著她進門去。
沒有被捆住手腳,大概是他們看石青衫毫無反抗之力吧。
破廟裏一股子惡臭的氣味彌漫開來,她隻是皺了皺眉,卻沒有拿手捂住鼻子。
要知道前世裏,裕王府破落的小院比這裏糟糕多了!
借著破窗四散進來的月光和幽暗的燭火,石青衫看清了這破廟裏除了一些爛草之外,什麼都沒有。
一個晃神,一張鬼煞般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
石青衫驚得倒退兩步,卻沒有驚叫出聲來。
亂如草的灰白長發披散著,一張臉上遍布疤痕,那張幹裂的嘴巴隱隱發白,上嘴唇從中間裂開,似乎是被什麼割爛過。
總之,這是個不像人的,男人。
這男人站在石青衫眼前,他身後也冒出十幾個破衣爛衫的猥瑣男人。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在看著石青衫時,都露出淫,蕩的眼神,一副想立刻把她拆吞入腹的急切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