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將獵物都綁在他的坐騎兩邊,他正欲騎馬往外麵走去,突然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騎馬朝這裏而來。

高台上大家目送著眾人漸漸消失在密林之中的背影,馬蹄聲也跟著漸漸變小直至消失,看台上也趨於安靜。

永興帝現在已經年近四十,加之平日裏國事操勞,身子也大不如從前,雖然他心中從來不服老,但是歲月往往卻是不饒人,由不得人不認輸。

而且他堂堂一國之君,若是下場去跟那些年輕人比試,體力又比不上他們,幾乎沒多大可能能贏,若是輸了,作為一國之君麵子上又掛不住,索性就不去。

這次他可能在來之前就決定不親自下場了,所以一早便安排了幾出唱戲的和雜耍的戲團班子。

郝公公瞧見底下眾人都在竊竊私語,永興帝麵上的神色也無大的波動,有所領悟,輕咳了一聲,開口道:“老奴知道大家在這等著各位爺從林子裏歸來還需得些時辰,便做主給各位主子小姐請了些雜耍的把戲,不妨現在請上來,給各位解解悶如何?”

雖然郝大通說是他自己自作主張請來的把戲團,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就是皇帝肚子裏的蛔蟲兼之代言人,沒有皇帝授意,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私自做決定的。

由此可見早在京裏,皇帝便有此打算了。

狩獵一向是男子們的事,女子們不過是圖一時新鮮和有趣兒才跟著來湊熱鬧的。

等到男子走了,她們也隻能在這幹坐著苦熬時辰,而且皇帝又在這裏,大家想要暢所欲言也不能盡興。

現下皇帝身邊的人給她們安排了表演雜耍的節目,她們求之不得,這樣時間也能好打發些。

不一會兒,由禦林軍帶著好些身穿奇裝異服畫著古怪妝容的人過來了,他們都站在下麵場地的一側。

首先入場的是踩著高蹺的幾個年輕小夥子,他們手裏還拿著紅纓槍,口裏還能吐火,幾個人輪流在圈子裏走來走去,邊耍槍邊吐火。

好些宮裏的妃嬪和府裏的姑娘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民間把戲,覺得很是新奇,都拍手稱快。

這出把戲耍完了,接下來的上場的是一個頭戴紅領巾的十分剽悍的壯漢,他的腰身差不多要兩個成年人合手才能給圍上那麼粗。

然後上來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帶來了一個板凳,剛才的剽悍男子則躺在凳子上,又上來兩人搬來一塊厚石頭,放在他胸口上。

台上眾人都看得入了神,不知接下來他們要做什麼。

突然那個人從旁邊拿起一把錘子重重捶到那人胸口上的石頭上麵,隻見胸口上的石頭瞬間土崩瓦解成許多小碎石。

而底下躺著的剽悍男子卻是從凳子上彈坐起來,又繞著場地走了幾圈,竟然毫發無損。

大家都是又驚又好奇,底下人忙給眾人解釋道這是民間的一種特色把戲,叫胸口碎大石。

雜耍的退場後,馬戲團的人相繼入場,大家都是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覺間時間倒是很快就過去了。

永興帝在雜耍上台時就以頭痛需要休息為由提前回去了自己的營帳。

營帳裏,永興帝端坐在桌案,底下站著的分別是宋世瑜、崔充,他們也是剛剛才被皇帝突然喚進來的。

永興帝抬手揉了揉眉心,示意他們坐下,內侍給二人上好茶後,便退了下去。

皇帝這才開口道:“今日將兩位愛卿喚過來是有一事想要聽聽愛卿的意見,古往今來朝廷裏內亂不止大多源於兄弟鬩牆,自相殘殺,時至今日朕的這些兒子也是免不了如此。

所以這次朕特地在狩獵之前便派人將圍場特地清掃幹淨,那些小的獵物早就被捕殺殆盡,剩下的也隻是些龐然凶殘之物,為的就是想借這次狩獵機會好好考察他們一番,為今後決定真正的儲君人選做到心中有數。”

崔充聽完皇帝的話,心中頓時恍然大悟,暗道不好,前天他的女兒端妃才從宮裏傳出消息,管他借了幾個暗衛,具體是幹什麼沒有跟他明說。

現在看來,按照她一慣的爭強好勝的個性加之疼寵兒子無底線的處事方式,必定是提前讓人備好了獵物,到時候直接都塞給他的寶貝兒子。

隻怕睿王現在還被蒙在鼓裏,估計正欣喜不已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就獲得那麼多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