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們北疆若是能一直安安分分的,不起旁的什麼壞心思,他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這個要求他自然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就怕他們冥頑不靈,賊心不死。

若是因為他們一有難處大梁就給他們網開一麵,寬限時日,等他們嚐到了甜頭。

隻怕他們以後總會拿此當做借口,有些先河是不能開,不然以後就難以遏製了。

隻是現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永興帝也是要麵子的人,帝王尊嚴更是不容挑釁,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是仍是強露歡顏道:“朕已有決策,卿靜候佳音即可。”

他的回答模棱兩可,也不知是應了還是沒應,拓跋宏心中嗤道這個老東西真是夠狡猾,隻是如今他們身在屋簷下也不得不低頭。

這個小插曲在皇帝的囫圇中便就這樣過去了,眾人的那顆心也都跟著一上一下,宴席的氛圍雖然短暫被攪弄了,但是很快隨著禮樂聲的響起便又恢複如常。

睿王突然舉杯站起來,朝向慕容珵說道:“雲南王這些年來為了大梁江山披肝瀝膽、嘔心瀝血,將南邊鎮守得如鐵通一般牢固,使得那方百姓能夠居有定所,食有所存。

本王心中一直對王爺欽佩不已,今日能夠有緣見到世子,隻覺世子風采卓然,真是虎父無犬子。

京都的風土人情跟雲南大相徑庭,既然這次世子和郡主遠道而來,本王定要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讓你們不虛此行,而且再過半月就到了一年一度的西山狩獵,到時候世子可要賞臉參加。”

“殿下盛情相邀,本世子卻之不恭,”說罷,慕容珵端起桌上的酒杯便一飲而盡。

原本他知道這趟來了,恐怕就沒那麼容易脫身,而且現在對於葉家的消息還是一無所知,他也不想這麼早就離開,索性就先應下,靜觀其變再說。

“殿下這就厚此薄彼了,都是遠道而來給太後賀壽,怎麼西山圍獵這麼重要的活動殿下卻隻邀請慕容世子,不邀請我們南楚的人呢?”隻聽見一道充滿玩笑的聲音從殿中響起,眾人都看向南宮燁。

蕭長琰被這看似打趣的話給難住了,他尚且能猜到父皇對於雲南慕容家的心思,但是對於南楚人的心思他卻是一時半會兒難以看透。

父皇一向是不允許別人功高蓋主,對他的無上皇權存在威脅,所以心中對於盤踞在東邊多年的慕容世家一直是耿耿於懷,隻是他們表麵一直安安分分,他就算想要震懾他們,也一直是師出無名。

這次他們自動送上門來,他肯定會借機將人多扣留一段時間。

於是剛才他才順水推舟,提前替父皇說出來,本來一切水到渠成,哪知半路突然被南楚的人橫插一腳,將他的計劃全盤打亂。

對於南楚的人的去留,他是不敢隨意做主的,更不敢妄自揣測君心。

父皇可以容忍別人提前窺得君心,但是卻不能容忍別人代替自己行使他的決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