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靖侯畢竟也是朝中之人,這些年在朝中也有自己的人脈,對於一些消息他自然也聽過,但是還是想聽祁銑親自說,他不想以惡意去揣測聖意,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忠心耿耿地效忠了幾十年的人。
祁銑原本沒想將其中內情告知舅兄,免得徒增煩憂,隻是之前祁裕有句話說得很對,命運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裏,如今朝堂裏情況複雜,凡事隻有了解清楚,才能早做準備,有備無患。
他先是歎了一口氣,而後沉默了一會,這才開口道:“陛下這次之所以將三年前的戰事拿出來,借口我以與南楚勾結叛國將我關進大牢,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魏廷正和魏廷季聽完他的話,二人對視了一眼,彼此心中已經有數,在祁銑被放出來的次日,皇帝就下旨讓陵王回京,看來此事與陵王有關。
這些年皇帝雖然表麵上不曾表現出什麼,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聖上對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幼弟很是糾結,一麵需要他替他守住邊關,穩住胡人,而另一邊心中卻終究猜忌成性,尤其近幾年陵王更得民心和軍心,他心中更加不放心。
隻是他心中雖然一直想收回邊關的兵權,終究是師出無名,若是強製性收回,又怕適得其反,惹得軍心渙散,思來想去,若是陵王自己主動交上來就大功告成。
最後覺得以祁銑作為餌來誘他上鉤,原本這個計劃天衣無縫,誰知道最後毀在太後手上。
魏廷正久久沒有說話,之前他隻是覺得陛下多疑,但是還算是一代明君,如今又出了這樣一檔事,真是讓人心中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他最後隻說道:“陛下對於陵王的心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你們府裏又一向跟他走得近,如今這個敏感時期讓裕兒重回朝堂,會不會有些不妥?”
魏廷正所說不無道理,皇帝對於陵王是早欲除之而後快,而且現在幾位皇子又是暗流湧動,皇室內鬥的複雜程度不言而喻,在這種情況下,最好就是獨善其身。
祁銑說道:“裕兒大了,也有自己的考量,我這個做父親的除了支持他也給不了他任何助力,隻是經此一事,他是徹底長大懂事了,做事也更加成熟穩重,如今他有心出去闖,我怎麼好再拘著他。”
魏廷正也是深刻體會祁銑說的兒大不由娘的感覺,他的大兒子從小敏慧好學,有自己的想法,從來不用他操心,就是二兒子從小便對習武有一種很深的執念,他這些年一直企圖消滅他的這種想法,也不知最後能不能成功。
也罷,他們這代人也老了,遲早都要退出朝堂,長江後浪推前浪,往後的江山朝堂就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也庇護不了他們一世,終究最後還是要靠自己。
三人又隨意說了些其它的事情,沒過一會兒李氏便派下人過來喊他們去飯廳,午膳已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