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地勢險要,山巒層疊,因為常年雨水充沛,而且背山的地方日照充足,倒是盛產茶葉,所以那裏的人很多都是靠種茶,炒茶,賣茶過日子,隻是以前因為益州的地理原因,而有還有南楚虎視眈眈,時不時地過來騷擾滋事,所以茶葉的銷量一直不太好。
三年前的大戰南楚大敗,自簽訂了停戰協議,他們便偃旗息鼓,安生了不少,在戰後祁銑離開那裏之前,他又帶領底下的將士從山上開辟了一條大路,這樣那些茶農也不至於因道路險阻出山困難,而阻擋營生。
後來益州的一個守將給他來信說現在那裏的百姓日子都比之前過好了,而且他們為了感謝將軍,送了很多他們新炒的茶,他便給他捎了一些過來盛京。
雖然以前在益州過的日子都是兵戈鐵馬,每日裏枕戈待旦,但是他卻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好日子,現在每每回想起來總覺得很踏實。
祁裕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聲說道:“確實是好茶,兒子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麼清新自然的茶。”
祁銑盯著他看了一會,隻覺他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認真起來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祁銑又接著道:“你這個時間怎麼到為父這裏來了,陵王殿下回京了,你沒去他那兒?”
祁裕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些許試探之意,索性直接把話挑明了說,反正他今日過來本就是要跟父親說這些的,於是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父親您也無需試探,我從阿灼那裏都知道了,不過您也不必過分擔憂,皇帝已經將兵符還給他了,可能也是出於當前朝局的考慮。”
“兒子今日過來也是想對您說說我的心裏話,這些年您在外征戰,朝中之勢雖然不像你們戰場上瞬息萬變,可是隨著各個皇子漸漸年長,如今也是各種勢力盤根糾錯,黨同伐異。阿灼在現下這種情況回來,隻怕以後處境會愈加艱難,所以兒子想要跟他一起並肩作戰,當然兒子已經做了二十年的逃兵,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置身事外,說這話可能有些自不量力。”
“但是兒子今日做這個決定不單單隻是因為阿灼,前次父親因何入獄其中內情我已經都知道了,原本我想著即使父親手握重兵,但是他的兒子倘若隻是個胸無點墨,隻知風花雪月的廢柴,那麼皇帝對父親的猜疑至少會減少幾分,可如今看來,帝王心深似海,是我淺見了。這幾日我想了很多,與其一味地忍讓,靠別人的施舍才能有一隅偷安之地,不如自己好好謀一謀,爭一爭,不管以後結果如何,兒子至少不會像這次一樣,在父親出事之際,無能為力。”
祁銑看著這個兒子,隻覺自己以前從沒有好好關心過他,心中突覺一陣愧疚,自己這些年真的是太過忽略他的感受,可是聽到兒子說在他出事的時候他會到處為他奔走,會擔心,頓時又覺得心中寬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