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量功德渡魔王(1 / 3)

姚秀娟越看這個男人,就越著迷,心中也就越發同情起來。

她終於忍不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如果禍從我起,我能不能幫忙?”

他沉思了一陣,道:“或許可以。”

姚秀娟大為歡喜,道:“這就好了。”

年訓道:“我隻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姚秀娟道:“什麼事?”

年訓道:“我給你一件物事,你去找老聾,把這件物事,向他身上丟去就行啦!

姚秀娟道:“行,但那是什麼物事,我拿得動拿不動呢?”

年訓道:“當然拿得動,隻是一枚小小的銀牌。”

他從懷中取出一麵很小的三角形銀牌,看看份量亦不重,就算用力擲在頭麵,也不至於頭破血流。

姚秀娟起身走到他身邊,道:“拿給我,我這就去把這件事辦妥。”

年訓道:‘等一等,這件事聽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不容易。”

姚秀娟訝道:“為什麼?”

年訓道:“因為你必須先做到兩件事。”

姚秀娟道:“你認為我做得到做不到呢?”

年訓道:“我也不知道,現在說給你聽聽,假如你做得到,我才讓你去,事情辦妥之後,你就是我年家的人,我馬上帶你離開這兒,以後你安享榮華富貴,一輩子都不要發愁了。”

姚秀娟眼中射出光采,問道:“你會跟我在一起麼?”

年訓道:“當然,你變為我的人,我們自然永遠廝守在一起……”

姚秀娟喜道。“我早就猜想你一定是年公子了,。快快告訴我怎樣做呢?

年訓道:“第一是,你把此牌丟到他身上之時,心中必須對那個老和尚充滿了仇恨才行,仇恨越深,他就越發沒有法子對付我。”

姚秀娟大為驚訝,想了一下,才道:‘我大概辦得到,你要我把他恨到什麼程度呢?”

年訓道:“最好是恨到想到把他殺死……”

姚繡娟道:“老聾是個殘廢之八,又與人無爭,我真不懂你為什麼怕他?”

年訓道:“他現在已在我的心靈中施了手腳,使我永久不得安寧,好像是用一把無形的鎖,給我鎖上似的。你這種做法,就是幫我把此鎖打開事實上他乃是心靈受到禁製,以致一身邪法,突然無法施展。不過他當然不肯地秘與姚秀娟得知。

姚秀娟笑一笑,道:‘原來如此,單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根死他啦!”

年訓連忙火上添油,道:“你須知道,如果我打不破這重心鎖,我不但終日鬱鬱不樂,同時也須得曆尋另一個女人,替我幫忙,這樣我就迫不得已隻好和你分手。”

姚秀娟吃一驚,道:“我一定辦得到,你放心。”

年訓道:“還有第二件事,便是當你見到老聾之時,如果他恰好望著你,你暫時不可下手,須得重頭再來,等到他沒看見你之時,你卻設法使他發現而向你張望……”

姚秀娟道:“那麼我等他打坐之時前去,就不會被他先行發現啦!”

年訓道:“對,但你如何使他忽然看你呢?”

姚秀娟恍然醒悟道:“是呀!他聽不見聲音,叫他也沒有用。”

年訓道:“你想想看,有什麼辦法沒有?”

姚秀娟道:“若是別的人,隻須弄出一些聲音,他就會抬頭睜眼瞧看,可是耳聾總聽不見……”

年訓道:“若沒有辦法,我就隻好另打別的主意了,隻不知他來窺你入夥,是什麼時候居多?”

姚秀娟道:“不一定,有幾次是到廚房拿熱水,他給我送了過來。”

年訓道:“這法子也許行得通。”

姚秀娟道:“但我記得總是每月的當中也就是月圓之時,其時雖沒有燈燭,但月光透過那間沒頂的洗澡間,照得正是明亮,這樣他才看得見呀!

年訓道:“都是月明之夜麼?”

姚秀娟道:“是的,今兒隻是初三,那有月色?”

年訓道:‘我可不能等上十多日啊!”

姚秀娟忽然一把揪住他的手臂,道:“有了,有了。”

年訓道:‘下什麼?”

姚秀娟道:“我有法子使他忽然發覺我在他麵前,這樣他就會抬頭瞧著。”

年訓道:“作用什麼法子?”

姚秀娟道:“我在衣上多熏點香,在他房門口一站,香氣很快就送入去,他嗅到香味,得知是我,一定會抬頭瞧看的,他以前和我提過香料這回事,他表示很喜歡這種香味。”

年訓眼中現出興奮之色,道:‘那麼你現在就去,我陪你走一程。”

姚秀娟欣然道:“走……”

兩人一道出房,她把那麵銀牌捏在手中,一道行去。

現在他們去的是正路,不是翻越圍牆,是以還得多繞一點路程。

姚秀娟邊行邊叨念道:“這個該死的老和尚,居然敢偷看我洗澡……”

年訓道:“別提這個,你不是貞潔之人,對這等事絕不會生氣。”

姚秀娟道:“但我得找個理由恨他呀!”

年訓道:“我知道,可是你剛才的理由不行。”

他停歇一下,又道:“奇怪,老聾既是在月明之夕,才來窺浴,可見得他並不是得道高僧……”

姚秀娟道:“不是月明之夜,他就瞧不見呀!”

年訓淡淡一笑,道:“他瞧不見的話,你也瞧不見,是不是?所以你在不是月明之夕時,一定得點上燈火的。”

姚秀娟道:“這卻是真的。”

年訓道:“每逢月明之夕,有生之物,都會發生異常的變化,在人類而言,我更可以說,性欲都起了浪潮。因此,老聾在這一夜才來偷窺作,可見得他受到自然的影響。試想他連自然的影響也避免不了,如何稱得上是高僧呢?”

姚秀娟道:‘我不懂得你說什麼。”

年訓指指前麵,道:“咱們到齋堂啦!

姚秀娟道:“這回若是不成功,還可以再試麼?”

年訓道:“不行,第二次就得找別人了。”

姚秀娟衝口道:“可惡的老家夥……”

年訓道:‘如何可惡法?”

姚秀娟道:“假如不是他作梗,我們就可以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啦!”

年訓道:“這個理由夠不夠?”

姚秀娟道:“夠啦!”

年訓忖道:“這個女人,心腸倒是夠惡毒了。”

他們走入寂靜的齋堂內,往右一轉,就是香積廚,旁邊另有一排房間,除了“老聾”的臥室之外,其餘的就用來堆放柴草等雜物。

年訓看過形勢,向姚秀娟點點頭。

姚秀娟走到門口一瞧,但見一個老僧,身穿破袖,坐在右角的蒲團上,閉目不動。

年訓也掩到門邊,窺看了一下,便蹲低身子,借姚秀娟的衣裳,遮掩著自己的麵孔,仍向內瞧看。

過了一陣,涼風陣陣吹著,把姚秀娟身上熏得濃濃的香氣,也吹送入房內。

老和尚身子動一下,突然緩緩抬頭。

他的相貌雖然老邁衰朽,可是神態安詳,自有一種慈悲和善的氣度。他睜開眼皮之時,速度甚慢,雖然還未看見眼珠,卻已使人感到他似乎泛射出慈祥的目光。

當此之時,姚秀娟已舉起手,準備把銀牌丟去。

但她卻證了一下,敢情她發覺了那老僧的慈祥風采,心中的恨意,陡然消減大半。

她隻征了一下,就把銀牌丟過去。

銀牌出手之際,同時發生了兩件事。一是“老聾”突然口宣佛號,清晰異常,宛如晨鍾,沁人心脾。

另一件事是年訓已縱入房內,身在半空時,掣出長劍,向老僧劈去,迅若風雷。

這是姚秀娟最後的印象,她瞥見年訓持刻向老僧劈去,劍光強烈耀目。不過她還來不及轉念,已被那一聲佛號,震得全身熱血衝上腦際,胸前如遭大鐵錘猛擊一下,登時眼前發黑,口噴鮮血,一交跌倒。

年訓的劍勢,迅若閃電,雖然他心靈亦被那一聲佛號,震得動蕩甚劇,幾乎昏倒。然而他目下卻是施展純粹的武功,不是邪法,因此去勢仍然急快知故,不曾停歇中斷。

說得遲,那時快,一股強烈森厲的劍氣從側邊湧到,宛如有形之物一般,竟把年訓的身形衝開了數尺。

年訓歪開之後,一下子衝到牆邊,方才落地。

他迅即旋身橫劍,凶惡地向劍氣來路望去。

但見例門出現兩個人,一個斯文俊秀,手提光芒奪目的長劍,卻自有一股威嚴之氣。另一個則身量雄健,氣度豪猛,手持大刀。這兩人皆是年輕人,但一望而知甚是正派。

年訓隻認得持劍之人,乃是杜希言,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仇敵,卻仍然禁不住心頭一震。

年訓震驚的是這杜希言在他大搜之下,仍然蹤跡未泄。這一點以杜希言來說,還說得過去,因為他到底是掃滅“白骨教”之人,對邪法有多少抗拒之力,並不算得是十分出奇之事。

然而在他身邊那個年輕人,當時居然亦未使自己生出感應,目下又兀自神定氣足,虎視著自己,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社希言首先開口道:“年訓,你想不到是我們吧?”

年訓哼了一聲,道:“你早已在我算中,但你這個朋友,我可就沒想到了,他是誰?”

杜希言道:“他就是南霸天孫玉麟孫大俠。”

年訓點點頭,道:“聽說孫玉鱗在當今年輕一輩中,是領袖人物,看他的氣派,果然傳說不虛。”

孫玉麟道:“閣下過獎了,兄弟一直追隨杜兄,自知算不了什麼人物。”

杜希言道:“年訓,閑話體提,我們已親眼看見你使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意欲暗殺這位聾大師,此事若是傳出江湖,你也沒有麵目可見天下英雄了。”

年訓道:“那老禿驢既不聾,又不啞……”

孫玉麟仰天大笑,道:‘年訓,咱們都算是有些身份之人,縱然是有不解之仇,但言語之中,也不可帶髒字傷人,是不是?”

他那豪爽的笑聲中,含有強烈的瞧不起年訓之意。

年訓勃然大怒,可是對於孫玉麟的指責,又找不出反擊之言,是以憋了一肚子氣,不禁連聲的冷哼。

杜希言道:“孫兄說得甚是,年訓你太沒有風度啦!”

年訓道:“見你們的鬼,你們到底想與我一拚呢?抑是單單在嘴巴上逞能?”

杜希言道:“那個女子是誰?”

年訓道:“你問這個幹嗎?

杜希言堅持道:“她是誰?”

年訓不知如何,竟然回答道:“她是此寺的一個僧人的嫂子。”

杜希言道:“她現下怎樣了?可曾死亡?”

年訓道:“我怎麼知道?你何不問問那個聾子?”

杜希言道:“她先拋擲一塊銀牌,你也在這時撲入房來,可見得她是受你指使利用的,既然她是幫你之人,你居然也不瞧瞧她的情形,真是毫無心肝之人。”

孫玉麟道:“這是因為他曉得那女子要死之故,假如此女早知答應幫他之時,已是自尋死路的話,她一定不肯幫他對付聾大師。”

年訓冷冷道:“我怎知聾子會向她下毒手?”

他側眼望去,但見聾大師定睛望著自己,慈祥的麵上,微露鄙視不屑的表情。

年洲最受不了是被人看不起,登時怒火上升,厲聲喝道:“看什麼?她不是叫你殺死的麼?”

聾大師居然聽得見,徐徐道:“你知道姚秀娟已經死了麼?”

年訓對他的能聽會說,並不感到希奇,道:“不管她是傷是死,總歸是你的責任。”

聾大師道:“她代你施展邪術,老鋼有佛力護身,她害我不成,反而自食其果。因此,她的不幸遭遇,責任在你而不在我。”

杜希言道:“聾大師這話甚是。本來像年訓這等人,不要講什麼道理,但他既然要評論是非,咱們自是不妨與他費點唇舌。”

聾大師道:“老衲忽然嗅到姚女的香氣,訝然睜目觀看。當時懷疑她是聽了鬼嘯之聲害怕,摸到這邊來求我庇護。誰知眼光到處,門口站的是個形象可怖的鬼怪,而巨舉起手中鋼叉擲來。”

年訓插口道:“胡說八道她幾時變成鬼怪了?

杜希言道:“這一點我倒是理會得,當她代你施展邪法之時,在對方眼中,看起來竟是鬼怪,有何出奇。”

年訓詭邪地笑一笑道:“那麼當他窺看此女入治之時,她是不是很美呢?”

杜孫二人一楞,心知年訓既然這麼說,必有根據,然則這位佛法精通的聾大師,居然曾作窺治之事麼?

他們甚至連眼睛也不敢向聾大師望去,生怕他老人家無地自容。

隻聽聾大師道:“你若是想知道,老衲不妨告訴你。”

年訓道:“你不否認曾經窺看她入浴,是也不是?”

聾大師道:“老僧雖然看她,但並不是偷窺。”

年訓邪笑道:“那又是什麼?她脫光衣服,請你鑒賞,是也不是?”

聾大師道:“那也不是,要知老僧在皈依我佛之前,原是有名的浪子,沉溺於欲海之中。幸而四十餘年來,道心堅定,總算得以自拔……”

年訓用譏諷的聲音道:“啊!我明白了,你偶然看看,隻不過是昔年積習,尚未盡除而已。”

聾大師道:“那也不是,老油隻不過是以身試魔,瞧瞧自己究竟修持到什麼地步,因是之故,老鋼總是在月圓之夕,才偶一為之。當然,蘭因絮果,已結於被時,所以今日老油,費盡心力,為她保全一命,也點醒她早點迷途知返。這段公案一了,老銷就無牽無掛啦!”

年訓雖然還有不少挖苦譏嘲的話,可是對方一本正經的說出來這段事,看來一點也不在乎背個黑鍋。這麼一來,他縱然能把事情說得像是聾大師實係貪欲好色,究竟沒有用處。

因此,年訓放棄了這個念頭,口中道:‘我且瞧瞧她死了沒有?”

聾大師馬上應道:“她當然死了。”

年訓一楞,道:“那麼你何以說是費盡苦心,保存她一命?”

杜孫二人也覺得希奇,是以側耳聽去。

聾大師道:“她若是能不墮輪回,免了煉獄之苦,豈不是比苟延殘喘還好嗎?”

這話隻聽得杜孫二人,也不以為然起來。

年訓仰天冷笑,道:“你既是佛門弟子,想來不會打誑,她既是已死,我也不必查看啦!但聾子你的道理,實在欠通。好在不關我事……”

他的目光轉到社希育麵上,接著道:“杜希言,你們是兩個齊上?抑是單打獨鬥?”

孫玉麟胸膛一挺,豪氣勃發,道:“當然是單打獨鬥啦!”

杜希言接口道:“這回你使不使用邪法?”

年訓瞪他一眼,一方麵是恨他說風涼話的意思,因為他的邪法,似乎已被這個老和尚克住,有難以施展之感,但另一方麵,他又拿不準對方倒底是不是已知道自己這種窘境?假如他們尚未得知,則對他們來說,實是一大威脅,定能使他們諸多顧忌,不易放手施為。

當下應道:一用又如何,不用又如何?”

杜希言道:“你如果使用邪法,我們也不擇手段的對付你,假使你不用邪法,我們就跟你講定武林規矩。”

年訓道:“那我就不使用法術。”

孫玉麟道:“此人回答之時,陣子有流轉之象,可見得並非出自真心,杜兄萬萬不可相信。”

杜希言道:“他上一次與我相約,居然遵守諾言,這回也許仍能守信。”

他指一指外麵,道:“咱們到外麵比劃如何時年訓道:“如此甚好。”

說罷,當先轉身出去。

孫玉麟低聲道:“提防被他乘機逃走。”

杜希言道:“不會的。”

他向聾大師躬身施禮,道:“多蒙大師施展佛法降魔,真是功德無量,在下這廂謝過。”

聾大師道:“檀樾好說了,老衲平生隻知虔心修持,從未涉心於降魔諸般神通,今日種種現象,隻不過是天然生克之理使然,並非老油之功。譬如水能滅火,在水而言,有何功德可言?”

杜希言道:“以大師這等說法,天下萬物,皆具生克之理,隻在人們能不能發現,以及加以運用而已,是也不是?”

聾大師道:“是的,天地之間,萬事萬物,皆具此性,唯有佛性,超越一切,可以永恒。”

孫玉麟聽得似懂非懂,杜希言卻大有省悟,顯出滿足歡喜的神情,舉步行去。

但見他步履之間,空靈瀟灑,似乎因老和尚幾句話,就使他心中掛礙全消,是以在舉止中表現出來。

年訓在院中等候著,雙方尚未搭話,忽聽聾大師道:“這個女子雖是罪孽深重,但仍然可以救活,老油將使她悟已往之非,孽海回頭,重新做人。”

年訓頓時氣湧填膺,怒聲道:“死賊禿!你不是說她已經死了麼?”

聾大師應道:“從前的她已死,活著的已是今後的她,佛法無邊,豈是你所測得透的?”

年訓氣得大罵“賊禿”不已,要知他一直認定佛家戒誑語,尤其是有道高僧,如何可以騙人?誰知佛門之人,也可以隨機應變,弄點機鋒話頭,似是而非,真假莫辨,致使這個白骨教的魔頭,也著了道兒。

杜希言道:“年訓,你何以如此生氣?”

年訓一楞,道:“他騙了我,是不是?”

杜希言道:“你此生也不是沒騙過人,就算是被人家騙一回,又何須如此動怒?”

他淡淡說來,道理平實,一時竟使年訓開口不得。

他當先行去,年訓居然跟著。孫玉麟瞧出蹊蹺,忖道:“年訓的舉動,完全不似是一代魔頭,看來這其中必定另有隱情。”

三人去到那寂靜空敞的菜園中,年訓忽然問道:“杜希言,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參加於這一場是非爭殺之中?”

杜希言定睛注視著他,緩緩道:“我的事說來話長。”

年訓目光一轉,但見孫玉麟也露出好奇之色,當下知他亦不曉得杜希言的身世來曆,便向孫玉麟道:“如果你也想聽聽,那就幫我追問,別站在那兒,像傻瓜一般。”

孫王麟笑一笑,道:“我有把握讓社兄私下告訴我,因此,我不便插嘴,誰知道杜兄願不願讓你知道?”

年訓毛躁起來,道:“好,老子也不聽啦!”

杜希言道:‘你可還記得上一次咱們交手的情形麼?”

年訓不懷好意地瞪著他,道:“記得便怎樣?”

社希言道:“上次咱們見麵時,我對你的人才、武功和智慧,都非常欽佩傾倒,可惜形格勢禁,不能與你論交。”

年訓聽了這話,心氣較平,道:“此是過去之事,提之何用?”

杜希言道:“假如你從今以後,願意改過自新,我們就可以化敵為友了。”

他說得很誠懇,一聽而知出自肺腑,可使年訓和孫玉麟都大吃一驚。

年訓隻征了一下,馬上搖頭道:“不行,我過不慣諸多拘束的生活。”

杜希言道:‘那不是拘束,而是尊重別人的各種權利而已,人類之所以能夠存在,綿衍繁衍下去,全靠大家互相容忍,互相尊重。否則咱們與弱肉強食的禽獸何異?”

年訓幾乎要用手塞住耳朵,連連道:“算啦!算啦!這些話你留著說給你兒子聽好了。”

杜希言歎口氣,道:“我真想請教當世最智慧之人,看看如何方能使你改邪歸正?”

年訓仰天一曬,道:“我就是邪惡的化身,你要我歸正,等如要我從世間消滅一般。”

杜希言麵色登時變得很凝重,道:“我的確太多事啦!咱們閑話體提,言歸正傳。這回咱們再拚鬥一次,瞧瞧究竟難行誰不行?”

年訓道:“這話還幹脆……”他的目光向院落望去,大概是瞧瞧聾大師有沒有出現。

杜希言徐徐道:“你很忌憚聾大師,是也不是?”

年訓覺得在這個敵手之前無須賴賬,當下道:“是的,那廝陰陽怪氣的,可厭得緊。”

社希言淡淡道:“他已帶走那女子,目下大概已離開寺門了。”

孫玉麟大吃一驚,付道:“若然這是事實,自是不該說出。退一步說,縱然是假的,但如果對方信了,便能使他毫無顧忌,得以放手施為,總之,這絕不是欲求克敵製勝之際所應該說的話。”

年訓亦狐疑滿腹,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杜希言道:“我當然知道。”

年訓搖搖頭,道:“你也可算是莫測高深之久了。”

杜希言淡淡道:“我隻不過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讓你亦有擊敗我的可能。如果聾大師一直威脅作,你心靈受製,武功亦當大為減色。”

年訓道:“你為何拿性命朱開玩笑?”

杜希言道:“我絕無開玩笑之意,但其中的微妙道理你不必知道。”

他一直都以平淡踏實的態度語調,對年訓說話。顯示他的的確確是真誠不欺,其中沒有玩弄什麼陰謀手法。

年訓寬心大放,“嗆”一聲拔出了長刀,左手亦拔出招扇,雙目射出鷹隼般銳利光芒,盯住對方。

杜希言手中“月魄”劍斜指敵人麵門,擺出門戶,氣勢淩厲,劍式森嚴探峻,叫人莫之能測。

雙方尚未真正交鋒,已使全場殺氣彌漫,寒風旅卷。

孫玉麟退回數步,但心念一動,躍上院牆牆頂,回頭一瞥,但見院落空寂,房門大開,那位聾大師和姚秀娟,果然已失去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