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回望曹神醫,笑道:“這一下可以將他們的性命都保全了吧?”曹神醫悶悶不樂,道:“隻有活人,沒有死人,我這妙手閻羅的稱呼名不符實嘛!不是好事塞,不是好事……”
當即叫上朱則寧,一行人連夜下海出航,直往朱家角而來。在途非止一日,這一晚將到朱家角,便見島上火勢凶猛,將海天染成血紅。朱則寧自然驚慌失措,船員們全力劃船,來到港口,果然見到大火正是從村莊的方向傳來。朱則寧飛身上岸,遙見火光滔天之中,兩個人打鬥正烈,正是夏長風和陳倉與。
原來當時夏長風將朱則寧困在洞中,他卻沒有離開,而是在石縫中悄悄觀望,朱則寧飽受煎熬的那幾個時辰,夏長風也在懊悔不迭中痛心疾首,深悔自己竟將這千載難逢的良機拱手送人。等到朱則寧開始脫離烏木的纏繞,在洞中依照圖示練功,他知道大錯鑄成,自己難以阻止,便製造了離開了山洞的假象。待朱則寧取了墨劍離去之後,他又回到石洞中依式習練。
夏長風雖然沒有烏木奇毒來打通經脈,但他內力之高,實在比形與劍派的創派祖師更為深厚,他又是中了天香奇毒,用天與神功散毒聚氣,正好是對症下藥,經過一日一夜的打坐修煉,竟然給他另辟蹊徑,將體內奇毒散去,又將形與劍法、百變幻行等功夫融入到自己的武功之中,正是如虎添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那陳倉與卻也是老謀深算。他苦心經營,對於局勢驟變,早有對策。王遙反出背叛,遽然下手,雖然出乎意料,他卻另有應對之道。他逃出峨眉山,立即去到那所民宅之中。正是先前囚禁妙手閻羅曹隨的地方。王遙隨後追至,陳倉與潛入院中,便偷偷的藏了起來,就見房中走出一位中年美婦,正是梅洛瑩。王遙藝成之後,不斷獵殺名門貴婦,便是因為他明察暗訪,得悉那些個貴婦行為放蕩,正是鴛鴦穀中的門人。他找不到梅洛瑩待到影蹤,便製造慘案,將那些貴婦殺死之後,背上刻下梅花的血痕,正是要引梅洛瑩出來。
他卻不知道,梅洛瑩正是竊取了鴛鴦穀穀主點金先生的武學秘籍,為逃避追蹤,才隱身匿跡,王遙一再出手,明言宣示,梅洛瑩自然聽之任之,還樂見其成。這時仇人見麵,自然分外眼紅。經過多年修行,梅洛瑩武功大成,終究不是王遙的對手,王遙將她殺死之後,正要再去追擊陳倉與,便見點金先生站在院中。兩人打鬥之際,陳倉與悄然溜走,去到了朱家角,放火燒村的時候,夏長風從賢士陵出來。
兩位當世頂尖的高手各出絕學,打得難解難分,朱則寧拔出墨劍,參與其中。他連連喝問,到底是誰放火燒了村子,家鄉的父老,是不是已盡遭毒手。陳倉與老奸巨猾,笑道:“朱小子,你把夏門主留在這裏,他會對你的家鄉父老好生照顧,你當初沒有想到嗎?”朱則寧急怒攻心,持劍圍攻夏長風。
夏陳兩人的功力在伯仲之間,朱則寧這時候身兼遨遊派的兩大武學,也已有了深厚的武學造詣,他劍勢輕靈沉雄,激戰夏長風,陳倉與即袖手觀戰,見他們也是功力悉敵,心道:“朱則寧年輕識淺,修為不夠,先合力料理了夏長風,然後剩下這個小子,便容易對付。”當即有糅身而上,共同對敵夏長風。夏長風素來孤傲,不屑置辯,何況他惱恨朱則寧得天獨厚,有心殺幾個朱則寧的親人泄憤,隻是見陳倉與已然代勞,沒有付諸實施而已。當即一聲不響,沉著應戰。
凶惡師兄弟見朱則寧劍劍奪命,招招殺機,大喝一聲,亮出了鐵棒金斧,分從左右攻上。伍虛雲道:“師恩如山,朱小子,對不住了!”陸穀煙則皺眉擠眼,難過得快要哭了出來。不料這兩人尚未加入戰團,便被陳倉與閃身欺近,出指如風,點住他們頸後的穴道,抓住衣領,隨手拋到了火中。玉如意等人大驚,搶身去救,陳倉與又已從後出掌,拍中夏長風的後心,夏長風怒極,回身出掌,拍中陳倉與的前胸。朱則寧的墨劍將要揮上,終究在最後一刻,頓手收住,受反力彈震,向後退出一步。夏陳兩人卻拳掌相交,再拚內力,一起被卷入煙火之中。
他們武功雖高,畢竟是血肉之軀,被大火濃煙裹住,瞬時間須發衣衫,都已著火。但兩人到了生死關頭,任誰先行收力,都將被對方的力道趁勢欺近,立時倒斃,便都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