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後,艾格成為了牧師,嫁給了另一個牧師。經過幾年努力懷孕未果,她又開始問自己:“我想有個孩子的要求是否太過分了?”艾格已經擁有了很多——愛,教會,爸爸,媽媽,外婆,姐姐,還有她的丈夫和她的健康。艾格特別渴望要個孩子,但她的要求是否太過分了?
很快,他們有了一個兒子,她又一次以為她對生活別無所求。
然而艾格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渴望有一個女兒。她祈求神的引導,她發現自己經常捫心自問:“我想有個女兒的要求是否太過分了?”
不出幾個月,艾格喜出望外地得到了答複。“沒錯,”她走進醫生辦公室時,醫生對她說,“你已經懷孕大約兩個月了。你想知道你第二個孩子的性別嗎?”
“我已經知道了。”她微笑著說。艾格又一次默默地感謝神恩,並且知道她今生今世別無所求。
女兒出生了,健康又漂亮。現在艾格知道了,想得到她將要得到的東西,這是不過分的。再過幾個瞬間,隔在她外婆和她曾外孫女之間的八十五年歲月將不複存在。艾格在驚異間頓悟,當她把媽媽藏在心裏時,她媽媽也早已將她那善良仁慈的媽媽藏在了她的心裏,而她的女兒,如果她還能再提最後一個要求,將把她們都納入自己的生命。
艾達在等待這趟遲來的航班,她別無所求,隻從內心深處說一句:“謝謝。”
母愛的偉大之處還在於它會延續,它會一代接一代的將這種偉大的愛發揚下去。現在母愛正從我們的身上體現著,未來,我們也會將這份愛延續下去,成為世世代代永不消逝的愛。
放棄和保留
世界上的一切光榮和驕傲,都來自母親。
——高爾基
最近,德琳在收集一些衣物拿去幹洗。她在衣櫥裏放著一個包裹,理論上,她把自己穿過的待幹洗的衣服都放在裏麵,不過,她通常還是要做一些收集的工作。由於德琳衣櫥的門被梳妝台擋住了一些,因此她讓女兒鑽進去挑揀應該拿去幹洗的衣物。
一件毛衣飛出來,然後是一條褲子,接著是一條裙子和幾件襯衫。然後,亞曆克斯從衣櫥門裏探出腦袋。“我拿不準這一件。”她說。德琳等了一秒鍾,從剛才亞曆克斯探出腦袋的地方出現了一件棕黃色的大衣。
“這一件你要拿去洗嗎?”她問,用力舉著大衣使它不至於著地。
“不用,”德琳說,“我會把它掛回去的。”
“你應該把它拿到慈善會去,因為你從來都沒有穿過它。天一冷,就會有人需要它的。”
她說得不錯。德琳從來沒有穿過這件大衣。它不是德琳的。
“你想拿去洗嗎?口袋上粘了東西。”
“不用,沒關係。我會打理它的。”
這件大衣是德琳母親的。口袋上粘的東西很可能也是她的。這是德琳最終擁有的唯一一件媽媽的東西。她死後,幾乎所有她的東西都捐掉了,不過德琳還是設法逮住了這件大衣,並且一直保存看,中間經曆了無數次的搬家。它總是在德琳衣櫃的後麵蜷縮成一團。
有趣的是,德琳記不清母親生前穿這件大衣的樣子。這一點正如許多細節一樣已經從她的記憶中消失了。原來充滿色彩和質感的地方現在隻剩下一個輪廓,一個草圖,一個塗在餐巾紙背麵的人物線條畫。
即使德琳今天能夠看到她的筆跡,也很可能認不出來了,隻記得她總是喜歡把“和”這個字斜著寫,仿佛想讓它別擋住其他的、更重要的字一樣。”
“你媽媽聽口音像是得克薩斯人。”德琳的朋友們見過她母親後曾經這麼說。她從來沒有真正注意過她慢騰騰拉長聲的南方口音,德琳已經聽慣了。現在,德琳甚至連她的聲音都想不起來了。德琳還能記住她手的樣子,隻是因為從照片上見到她的手跟德琳的很像。
在後期的照片,她三十多歲的照片上,她的手看上去有點輕微的關節炎,也像德琳的,詳細情況德琳記不清了。她還記得她小巧的手表、金色的鞋子,還有她從一家藥店裏買的那副半框眼鏡,記得她綠色的浴衣、她搗土豆泥的樣子,以及她可笑的幽默感。
一個在德琳日常生活中曾經扮演過如此重要角色的人竟然不複存在了,這似乎非常奇怪。她已經不在很長時間了,因此德琳應陔習慣了。但是偶爾,德琳真的認為她在大街上、火車上和食品店裏見到了她,起先,德琳並沒有刻意地去想那是誰。她隻是覺得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有時候,德琳想她應該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點事情,或者隻是看看她在忙什麼。於是德琳就想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