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您覺得該如何處置她?”
歲朝歸朦朦朧朧之間聽到有人在耳邊小聲詢問。
什麼殿下?
誰是殿下?
恍惚間又聽見一道小聲的啜泣,似是女子的哭泣聲,斷斷續續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綠竹見歲朝歸依舊是低頭沉默的樣子,以為殿下還是不滿意這個結果,於是衝著前麵幾個人命令道:“繼續!”
“遵命!”幾道深沉恭敬的聲音響起。
身穿白色銀甲的侍衛將庭院中央一名渾身血跡披散著頭發的女子用涼水潑醒。
那女子猛地咳嗽了幾聲,蒼白的小臉上沾染了泥土和血跡。
隻有一雙好看的杏仁眼盈滿淚水,她看著位居高位的華服女子,幹涸嘶啞的聲音充滿哀求。
“殿......咳咳......下,我真的不知道是誰要殺你,我隻是......”
“夠了!”
話還未說完就被綠竹打斷,一席綠色襦裙梳著圓髻的女子渾身冰冷,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地上狼狽的女子道:“蘭秀!殿下待你不薄,我們自幼便與殿下一同長大,你自問這數十年來在殿下身旁可有缺衣短食?可有受打挨罰!”
那叫蘭秀的女子被問的一愣苦笑著:“我知道殿下待我不薄,可......我真的不知那人的真實身份。”
綠竹見蘭秀仍舊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冷哼一聲:“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綠竹朝著一旁的侍衛示意了一番,馬上就有人手腳利索的拉起地上的女子,將她的左手背在身後用了一個巧勁直接卸了蘭秀的胳膊而且確保被卸之人能體會到最大的痛楚。
關節摩擦的聲音在這方庭院中格外響亮,光聽著就令人毛骨悚然。
蘭秀滿臉恐懼還來不及反抗,便體會到左臂被刺裂一般的痛楚,淒厲的女聲叫的人心間一顫。
“啊——”
歲朝歸隻覺得四周霧蒙蒙的,時不時能聽見遠處傳來的幾道聲音,似遠似近。
忽然一道淒厲的女聲衝破耳膜般叫的她心髒都顫了顫。
自己不會下地獄了吧?
雖然她從不自詡是什麼好人,可是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這是烈火烹油?
還是抽筋拔骨?
歲朝歸猛的一抬頭,四周的景色漸漸從朦朧擴散開來,古樸的院子,參天大樹幹枯的枝丫帶著凍霜,格外的清晰。
四周身穿銀甲的侍衛將院子包圍的鐵桶一般,中央躺著一名狼狽不堪渾身血跡的女子。
鮮血從她身下蜿蜒開來像是綻放出罪惡的花朵一般,血跡順著青磚蜿蜒至縫隙中,澆灌著初春的嫩芽。
這一幕十分的奇特也十分清晰。
自己的視力有這麼好嗎?
她還來不及分辨究竟是什麼情況,鼻尖就充斥著濃鬱的血腥,讓人作嘔。
下一秒腦子裏麵像是有無數個刀刃在攪動,痛的自己恨不得放聲尖叫。
伴隨著痛楚的還有一幕幕閃現的畫麵,像是走馬燈一般接連閃現讓人應接不暇。
陌生的環境讓歲朝歸警惕,突如其來的痛楚也讓她驚慌。
但是常年的警惕和精明讓她維持住自己的表情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