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門全山縞素,南方武林盟、城言府、百花穀、蟠龍嶺、四大家族、嘉善城附近各方勢力、杜若海的至交好友,前前後後來了數百人,送走了這位壯誌未酬的滄海門掌門。
葉笑作為杜若海唯一的親傳弟子,恪守禮儀規範,表現得中規中矩,完全盡到了弟子對師父孝敬的義務。
送走最後一批吊唁者後,葉笑才鬆了一口氣,即使他修為在身,也被折騰得形神俱疲,人瘦了一圈。
最心痛他的人是羅平,雖骨頭仍不能用力,但已行動自如,他想陪著葉笑一起,葉笑道:“我是掌門師尊的親傳弟子,你又不是,你可沒資格跪在這裏!”
“那我就陪你在這裏聊天好了!”羅平不甘心。
“我是在為師尊守靈,怎麼能閑?快走,等下被長老發現,少不得都會被處罰!”
羅平無奈離開,才走不久,方真來了,敬獻了香燭後,她瞧著葉笑,道:“你要不要報仇?”
葉笑搖頭。
方真蹙眉道:“他可是你師父!”
葉笑淡然道:“他可是掌門,若要報仇,全派都有責任,為什麼是我一人去擔這個責任!”
“你害怕!你怕報仇不成被施元青殺死?”
方真無情質問。
葉笑瞥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是惡意,是話裏有話,大約是怕自己幹“為師父報仇雪恨的傻事”,來套自己話的。
果然,方真很快便露出了真實來意,她惡狠狠地道:“姓葉的,記住,不要想著報仇,你如果死了,滄海門便徹底沒救了,可能撐不過兩年!”
她也沒再廢話,突然塞了一把可口的吃食在葉笑嘴裏,卻恰好被進來的譚哲及塗百年長老瞧見,憋得他臉色發紅,窘迫難當,但方真卻像沒事人一樣。
方真臨走時,給了葉笑一個狡黠的笑容,讓葉笑有些不明所以,卻又有溫暖之感。
代掌門杜若城新上任,對滄海門進行了幾點重要改革。
先是剔除掉對門派不忠之人。杜若海被害,很多人心誌不堅,認為滄海門窮途末路,申請退出。一下走了三分之一,六十多名弟子剩下不到四十人。
再就是將不同階弟子待遇重新劃分,資源向最優秀弟子傾斜。
修武世界不是像朝廷軍隊,有時靠人多,起關鍵作用的,往往就極少數人。比如武比時候的葉笑,一人贏四場,才保住了嘉善城六成利益,否則不堪設想。
葉笑每月的例錢待遇從原來的一月半吊銅錢,漲到了每月百兩,葉笑當時就呆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擁有這麼多錢。
方真笑道:“你別一副受寵若驚的土包子樣。跟你說下我,每年家族光給我的零花錢就是三千兩,還不算其他用度。唉,也是師門太窮了,你以前在青衣院,那不叫待遇,叫吊著命,餓不死就行!”
葉笑徹底震驚了,瞅著方真,“三千兩,零花?”
方真大眼清澈,微黑的秀臉露出不屑,點頭表示肯定。
葉笑撓頭,奇怪道:“那麼多,你花得完嗎?”
方真瞄著他,道:“怎麼花不完,有時還不夠!”
葉笑滿臉不可思議,打量著她,道:“師姐你天天住山上,吃山上,衣服不用買,首飾沒幾件,就算擦脂抹粉,也不用這麼多吧?用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