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點,前麵還有好多人呢!”
孩童們相互拉扯、結伴出街遊玩,而今日正是韓國的小年夜;夜色雖如墨般濃稠,可銀月卻隱匿在了黑雲身後,時隱時現,街市上恍如白晝,熱鬧非常。
萬家燈火齊明,歡聲笑語一片;而皇城內的鳳儀殿卻是火勢滔天,無人問津。
夏侯鳶蓬頭垢麵的趴在地上蜷縮著身體,雙腳被沉重的鐵鏈銬住,火星四濺灼傷了她的肌膚,也點燃她早已襤褸不蔽體的衣裙。
雖然焦味充斥鼻間,但是她似乎早就沒了知覺仍舊一聲不吭;隻是弓著背,死死地將繈褓中早已腐爛發臭的嬰孩護在懷中。
大火熏瞎了她的雙目,雙腿也早已經被人殘忍地折斷,腳腕斷裂雙足外翻。
“夏侯雪!我到底是哪裏對不起你,竟讓你用如此手段對付於我!”
她艱難的抬起頭,麵朝著殿門流著血淚,聲嘶力竭。
門外的女人挺著孕肚一身華服不染塵埃,她手裏攥著直冒火星的火把,居高臨下俯視著不遠處地上趴著的夏侯鳶。
眉眼彎彎麵露極為享受之色,夏侯鳶近乎鬼厲般的叫聲,在她耳邊如同宮中樂師所奏的樂曲,美妙動聽。
“長姐,同是夏侯家的女兒,而你卻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哪裏又會懂得庶女的苦楚。這些年我受的委屈,父親的忽視,別人的侮辱,通通都是因為你。”
說到傷心之處,她微闔雙目,單手捂著自己的心口一臉淒愴之色;而後她忽然又掩唇,譏笑聲不斷。
“嗬嗬嗬嗬~夏侯鳶,你早該想到有今日的結局。我不妨告訴你,當年你母親小產身死,還有你那沒成型的弟弟,丫鬟芙蕖,通通都是我做的。”
夏侯雪本就生的豔麗,在這漫天火光的照映下,宛若禍國殃民的絕世妖妃,惡毒之至。
“嫡母不是最得父親寵愛嗎?若是沒有她,我的母親又怎能破格坐上平妻的位置?不過太遙遠了,你可能都記不清了,說說你懷裏的孩子吧,他在我手裏連掙紮都未曾掙紮一下,我就這樣………”
她驀地將自己的手伸向空中,仿佛掐住了嬰孩的脖頸,使著勁,歪著頭,滿頭珠翠盡傾斜,相互碰撞,聲音悅耳。
夏侯雪抬眸緊盯著地上的夏侯鳶,輕言細語娓娓道來。
縱使夏侯鳶看不見,也能想象的出當時的樣子。
“當我的手掐在他脖頸上時,他竟然晃著腦袋到處找奶喝。姐姐,我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收緊自己的手,看著他手腳亂蹬,一張小臉由白變紅,再由紅變紫,嗬嗬嗬嗬嗬…………”
她放聲大笑,狂笑不止,再也沒有了往日裏那一副,柔弱嬌媚的模樣。
頭上的珠翠金釵因為她的動作“叮叮當當”相互碰撞,報複的快,感席卷她全身,樂得她直不起腰來。
聞言,夏侯鳶悲痛欲絕,血淚一滴滴順著臉頰流下,滴在懷中嬰孩的臉骨上,火焰在身上灼燒的痛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
“你,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她摟著孩子,掙紮著爬向殿門前的女人,可雙腿卻被手腕粗的鐵鏈拴著每動一下蝕骨焚心,“我拿你當親妹妹,而你卻這樣處處算計我利用我,殺我母親害我骨肉,你,你簡直喪盡天良,你這樣對我和孩子陛下是不會放過你的!”
烈火燒焦了她幹枯如草的青絲,連著臉上的肉皮一塊塊往下剝落。
“姐姐啊姐姐,你還不能明白嗎?皇後的寢宮都快燒沒了連一個宮婢都未曾出現,若是沒有陛下的授意誰又能明目張膽的動皇後呢?至於你那孽種......”夏侯雪頷首撫摸著自己的孕肚,“我可不願意讓我的孩子,屈居於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