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快就被劉文玉喊了過來。
聽說眼前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莊親王，那人非常惶恐，忙跪下行禮。
彼時軒轅宸已經轉移到了外麵稍稍幹淨的地方，待對方行禮之後便揮手叫他起來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忙答：“回王爺的話，小人名叫陽華，在工部幹點雜事。”
幹點雜事，那就是小吏了。
軒轅宸麵色複雜。
水災已經綿延如此之久，仍是這般嚴重，而本地的官老爺們卻已連花架子都不耐煩做了。
反而是這個什麼都不是的京城小吏，還在現場奮力做事。
他有些感慨，誇讚了一句：“你很不錯。”
陽華頓時更加惶恐：“王爺過譽了，小人也不過是在做一些小事而已，雖然沒什麼用，但好歹心裏能安些。”
軒轅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身上所穿的，分明是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衣服款式。
“身上穿的什麼？”
軒轅宸直接問。
陽華先是低頭看了一眼，確認他沒有任何不妥，這才答道：“是小人自己胡亂做的衣服而已，醜得很，汙了王爺的眼，真是罪過。”
軒轅宸搖頭：“本王剛才見你在水中來去自如，想必是這件衣服之功，怎會汙眼？這分明是件極有用的東西，你自己做的嗎？”
陽華一下子瞪大了眼，過了一會兒，才不可思議地喃喃道：“王爺說，小人這件衣服，極為有用？”
見軒轅宸點頭，陽華似是一臉的受寵若驚：“這、這小人可萬萬不敢當啊，之前他們都嘲笑小人是在費心做沒用的事。”
“他們？誰？”
軒轅宸皺眉問道。
陽華支吾了片刻，小聲回答：“就是知州大人他們，還有、還有以前工部的那些大人們。”
許知州和工部那幫廢柴，居然好意思說陽華這件衣服無用？
軒轅宸真是都要被氣笑了。
若是人人都能有這麼一身衣服，能在水中來去自如，那大冬天的下水這件事不就不可怕了嗎？
效率必然會提升不少。
他幾乎是立刻就下了決定：“一會兒你就去找淩忘鬆，請他牽頭，把州府裏的能人巧匠都發動起來，多製幾批，分發給士兵。”
淩忘鬆？
陽華懵了片刻，旁邊的劉文玉忙小聲提示他：“是新科榜眼，剛上任的禦史大人。”
陽華吃了一驚，看了看軒轅宸的臉色，便沒再推辭，趕快躬身領命。
軒轅宸又問：“你剛才在讓他們幹什麼？”
陽華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解釋：“這兒是下遊，小的想著，要是想治水，那無非就是讓上遊的流不下來，讓下遊的快點流出去。所以對於下遊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清理河床、拓寬河道。剛才小的就是在清理河床呢。”
聽了這話，軒轅宸驚奇地看了他一會兒。
陽華被看得很緊張，一下子都有點結巴：“王、王爺，怎麼了，小的，小的說得不對是不是？”
軒轅宸笑著搖頭：“不用緊張，你沒說錯。”
啊？他竟然沒說錯嗎？
陽華忍不住又瞪大了眼睛。
軒轅宸奇怪地問：“怎麼，本王說你沒錯，你好像還挺意外？”
陽華下意識地又撓了撓頭，苦惱地回答：“隻是……以前他們都說，小的說得不對，太幼稚了。”
軒轅宸沉默片刻，追問：“那他們覺得什麼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