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寰看了看軒轅宸的輪椅,輕輕皺了皺眉。
莊親王接風宴後首次在大庭廣眾之下亮相,一時間,眾臣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腿上。
蕭天野站得八風不動,麵上適當地顯露出一絲憂慮。
心中想的卻是:似乎上次莊親王去到國公府,全家上下誰都沒想起來問問他的腿怎麼好得這麼快……
慕容汐挺直腰身,鎮定地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臣女慕容汐,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她揚聲道。
“臣弟拜見陛下,請恕——”
軒轅宸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軒轅寰直接打斷:“行了朕知道了,你好好坐著。慕容汐,你有狀要告?”
“回陛下的話,是。”
慕容汐低頭回答。
軒轅寰盯著她問:“你可知道,告禦狀並沒有這麼簡單?”
“臣女……知道。”
她略略一頓。
軒轅寰又問:“那你可是已做好了準備?”
“是。”
這一次,慕容汐答得毫不猶豫。
軒轅寰眼中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極快地瞥了軒轅宸一眼,向旁邊的太監擺擺手。
太監立即叫道:“衛兵何在?”
登時便聽刷刷刷刷,兩名衛兵小跑著進入大殿,手中的長戟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深紅色荊杖。
“告禦狀者,先受脊杖三十,你可知曉?”
軒轅寰看著慕容汐,又問了一遍。
慕容汐到這會兒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先受些刁難”,便是脊杖三十。
她神色淡然,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回陛下的話,既決心來告禦狀,自然有所覺悟。即便當初並不知曉具體內容也無妨,臣女已有心理準備。”
蕭天野不幹了,立刻出列奏道:“陛下,老臣之外孫女體弱,恐怕難以承受杖刑。老臣願代外孫女受之。”
“外祖!”慕容汐一聲驚叫脫口而出。
外祖年紀大了,就算年輕時身體康健,如今也不似當年了。
再說,這原是她的事,怎能讓外祖代她受過?
這也忒不孝。
她不可能在朝堂之上跟外祖爭論起來,便對軒轅寰說道:“陛下,此乃臣女之事,與外祖無關。”
“你的意思是,這脊杖你還是要自己受,不讓你外祖代替,是嗎?”
慕容汐堅定地答:“是。”
蕭天野一下子就急了,直接走過去擋在慕容汐身前,向軒轅寰據理力爭:“陛下,老臣是騎馬打仗之人,皮糙肉厚不怕打,請陛下恩準。”
慕容汐急得不行,正要阻止,卻聽旁邊的軒轅宸笑道:“這可就差了,要論騎馬打仗,皮糙肉厚,這不是現放著個人在這兒嗎。”
慕容汐猛地轉過頭,古怪地看著軒轅宸。
他肯定一直就知道,昨天晚上卻什麼也沒說。
想必當時,他就已經打定主意替她受刑了。
這個人真是……
慕容汐鼻子一酸,堅決拒絕:“陛下萬萬不可,要告禦狀的是臣女,又不是外公或者王爺,豈可代之?”
蕭天野也瞪著軒轅宸,滿臉不耐煩:“去去去,邊上去,你個坐輪椅的,哪來的資本跟老夫這身強力壯的比?”
軒轅宸卻是搖頭:“我比外祖年輕,這不就是最大的資本?”
幾人各執一詞,軒轅寰往龍椅背上一靠,比蕭天野還不耐煩:“你們吵吵吵,吵得朕頭都疼。這樣吧,你們自己先吵出個章程來,再和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