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記酒樓。
慕容澤遠遠看著四字招牌,猶豫了好半天,才下定決心,一步一步往酒樓裏走去。
他一現身,慕容潯就看見了,笑著打招呼:“阿澤,這裏!”
慕容澤忙堆起笑臉,叫了聲“二哥”。
昨天慕容潯讓人到國公府去找他,約他來酒樓一聚。
他其實不太想來的。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自從知道二哥可能心懷不軌之後,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在二哥麵前完全若無其事了。
但他也知道,姐姐如今還在侯府裏,為著姐姐的安全著想,他裝也得裝,不裝也得裝。
慕容潯迎過來幾步,像往常一樣,一把攬住慕容澤的肩頭,推著他一起進門。
慕容澤隻覺得後背寒毛直豎,用了很大的自製力,才克製住了緊繃的衝動。
不能讓二哥發現一點端倪。
兩人在小二的帶領下,來到慕容潯在二樓的固定包間。
慕容潯早就點好了飯菜,一坐下就熱情招呼:“來來,隨便吃,放鬆放鬆!”
慕容澤偷偷吸了口氣,笑道:“二哥還是這麼好。”
“那是,我可是你二哥!”慕容潯笑著嗔他。
慕容澤眼眶有些微微發酸。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地熟悉。
他多希望,姐姐說的那些都是假的,他和慕容潯,還是親親熱熱的兄弟。
慕容潯一邊給他夾菜,一邊看似不經意地問:“怎麼想起來跑國公府住著了?害得我想找你都這麼麻煩。”
“哦,這不是快科考了嘛,住到那邊,讓蕭二哥幫幫我唄,姐姐希望我能考中個秀才。”
慕容澤輕聲解釋。
慕容潯看了他一眼,隻是笑:“你姐姐還是那樣,你也別跟她置氣,她再怎麼不通情理,也是你姐姐,還是為你好的。”
慕容澤手上略略一頓,勉強笑笑:“嗯,我知道的。”
果然,一切都隻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而已。
往常聽這些話,他隻會以為是隨口說說。
如今再聽時才發現,二哥平日裏,竟是一刻也沒有放鬆地在挑撥離間。
想必此前自己對姐姐的種種不滿,也與此有關吧?
他微微垂了垂眼,隨即若無其事地給慕容潯夾菜:“我記得二哥愛吃這個。”
“嗯嗯!”慕容潯這下倒是真笑了,“沒白疼你,待會兒帶你去個好地方,長長見識!”
慕容澤一聽到“長見識”這個詞,下意識地就是心裏一突。
上次慕容潯說要讓他長見識,結果帶他去了戲院,正好在唱“賣油郎獨占花魁”。
慕容潯還特意跟他詳細解釋了什麼叫花魁,又順帶講了不少逛園子的奇聞逸事。
不得不說,小孩子天生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感興趣,他隻是這麼一聽,就全記住了,當時甚至還對花魁產生了向往。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慕容潯是有意要帶壞他的。
這次不會也……
但他不能表現出任何抗拒,否則就會露餡。
“什麼好地方?”他故意做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慕容潯笑看他一眼:“先吃,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做事啊。”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慕容澤不敢深想,隻好低頭夾菜。
吃完飯,慕容潯果然帶著他來到了一處地方。
慕容澤抬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