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容汐半天沒說話，臉倒是有點紅了，站在一邊的淺荷急得偷偷碰她：“姑娘，老夫人問你話呐，就把你上次說的那個再說一遍好了！”
上次說的？那個？
慕容汐一臉茫然地看著淺荷。
老夫人伸手朝淺荷一指：“你說說，你們姑娘上次說什麼了？”
淺荷猝然被點到名，倒也不怵，口齒伶俐地回答：“回老夫人的話，上次姑娘說了，她在白馬寺求過簽，結果巧了，跟莊親王是互為貴人啊！”
互為貴人？
老夫人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怪事，當即愣住了。
慕容汐沒想到淺荷直接把這事兒說出來了，一時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紅著臉瞪了淺荷一眼。
“是誰給解的簽？”老夫人覺得匪夷所思，試探著問。
慕容汐低聲回答：“懷徹大師。”
老夫人直接沒話說了。
要是別人，還可以質疑一下，或者解錯簽了，或者有別的企圖。
可那是懷徹大師啊。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懷徹大師佛法高深，尤擅推演天機，並且一心隻有佛法，於世俗的人情世故上幾乎半點不通。
要不是這樣，也輪不到懷空當住持。
既然懷徹大師這麼說，那這事兒八成就是板上釘釘，確實如此了。
可是，莊親王的身份……
老夫人愁得歎了口氣。
私心裏，她是真的不想讓慕容汐嫁去皇家。
別看莊親王現在隻是個閑王，可當初，他在邊境上一戰成名的時候，整個京城都在為他瘋狂。
手握重兵，功勳卓著，又年輕有為，大有前途。
當年，甚至有人高調建議陛下不要立太子了，直接傳位給莊親王，豈不是美事一樁？
作為陛下最小的弟弟，莊親王的年紀，比現在的太子可也大不了幾歲。
朝堂上為這事甚至分成了兩派，一派說按照禮法，傳位當然要傳子，一派說大晉開國皇帝就把皇位傳給了弟弟，現在效仿一個，豈不是美事？
最終，是身在旋渦中心的莊親王親自風塵仆仆地趕回皇宮，當著大殿上所有大臣的麵，請求陛下盡早確立太子。
這事兒才算完。
而莊親王本人，則是把大將軍之位一卸，軍權一交，徹底成了閑王。
他這個出身，又有這樣的經曆，以後還不知道要掀起什麼樣的腥風血雨。
讓汐兒和他一起經曆這些，她這個做祖母的，於心何忍啊！
慕容汐偷偷抬眼，見老夫人一副神遊天外、心事重重的模樣，心先涼了半截。
很明顯，老夫人這個態度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讚成。
“祖母不必憂慮，一支簽而已，想來莊親王不會放在心上。”
他確實沒放在心上，還曾信誓旦旦地跟她說，不會因為這個就想要利用她。
他知道她身後站著鎮國公府，也知道懷徹大師親口批過的“互為貴人”。
即使這樣，他仍不會做出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拉她站隊的事。
不會像上一世的軒轅昊那樣，榨幹她的每一分利用價值，最後還要讓她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都被抹殺。
人和人的差別，有時候比人和狗的差別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