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恢複了記憶的雲承弼麵前,雲琯琯再一次地近鄉情怯了。
好久沒有回雲琅,就連雲樂成都不再是從前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哭包……李容仙生了一對雙胞胎,其他人也各自有了自己的轉變,皇帝老爹……還會像以前那樣疼愛她嗎?
雲琯琯拉上司明朗,恭恭敬敬地衝著雲承弼行了一禮,算作正式拜見。
低下頭時,眼淚便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止也止不住。
這傻孩子。雲承弼歎了口氣,伸出還略有些不穩的手,將兩人扶住。
“哭什麼啊,小時候朕也沒見你這麼愛哭。”他一邊說著,還一邊伸手給雲琯琯擦了擦眼淚。
“小時候都是你操心我,誰知道現在還得我反過來替你操這麼大的心啊!”雲琯琯瞪了雲承弼一眼,見他眼眶也有些泛紅。
……沒比她好上多少嘛。
父女時隔五年再度相見,自然是滿腔想說的話。不知不覺間,眾人都從殿中退了出去,而司明朗在打過招呼後,也很快離開了,給兩人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很快,那被時間和空間模糊了的親切感變得重新真實了起來。
雲琯琯看著麵前初現老態的君王,眼角的皺紋耷拉著,半點沒有統領江山那股勁兒,忍不住眼睛一酸:“父皇,這幾年你受苦了。”
雲承弼大抵還沒熟悉雲琯琯忽然長大了正經了的樣子,先是一愣,而後擺擺手:“哎哎哎,說的跟朕受苦是因為你似的。”
雲琯琯配合地笑了笑,心中卻驀地浮現出王氏的那一席話。
——若是,她這錦鯉體質的確給自己帶來了幸運,卻給身邊其他人帶去了不幸與災禍呢?
一路走來,大家都失去了許多。
“父皇,我之前便有個問題想問你。”雲琯琯猶豫片刻後道,“最開始,你也是因為我身上的錦鯉印記,才把我抱回去養大的吧。”
“可我最近總在想……這錦鯉印記究竟是不是好事,它真的讓父皇和雲琅變得幸運了嗎?”
“傻孩子。”雲承弼像以前安慰她那樣,摸了摸她的頭,“印記隻是契機,這個契機可以是任何東西。對我來說,真實的並非錦鯉帶來的幸運,而是見證你一路成長的點滴,這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至於錦鯉印記究竟有沒有帶來幸運……我倒是覺得,人間福禍總是相依。”雲承弼毫不猶豫地道,“幸福不是虛無縹緲的幸運帶來的,是靠自己的雙手搏出來的。”
雲琯琯有時也會想,雲承弼雖說是個皇帝,有很多個嬪妃也有許多孩子……但對她的愛和教導,也絲毫沒有割裂,是位稱職的父親。
恰在此時,李容仙的一對孩子跑了進來。
“父皇!”兩個小家夥一左一右跑過來,被雲承弼一手一個抱起。
“哎!怎麼樣,有沒有想父皇啊?”雲承弼樂嗬嗬的一邊親一口,“快讓父皇看看,怎麼都變輕了,是不是禦膳房的廚子不想幹了?”
“父皇,剛才容妃娘娘告訴兒臣,說皇姐回來了,父皇以後就不是最喜歡我們了。”小公主委屈兮兮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是真的嗎?”
雲琯琯:……
得,她也不用教宮鬥了了,這小公主簡直就是無師自通嘛!
有她鎮守,日後雲琅的後宮想必不會亂了。
自己……也可以放心地回東陵過退休生活了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