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智慧的精靈 (5)(3 / 3)

一個被火燒傷下半身的孩子,原本一輩子都無法走路跑步,但憑著他堅強的意誌,馬克·翰森博士,跑出了全世界最好的成績。

羅丹的啟示

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不是出自雄心壯誌或單純的責任感,而是出自對人和對客觀事物的熱愛和專心。

——愛因斯坦

斯·茨威格那時大約25歲,在巴黎作研究與寫作。許多人都稱讚他發表過的文章,有些他自己也很喜歡。但是,他深深地感到自己還能寫得更好,雖然他不能斷定那症結的所在。

於是,一個偉大的人給了斯·茨威格一個偉大的啟示。那件仿佛微乎其微的事情,竟然成為他一生的關鍵。

有一天晚上,在比利時名作家魏爾哈倫家裏,一位年長的畫家慨歎著雕塑美術的衰落。斯·茨威格年輕而好饒舌,激烈地反對他的意見。“就在這城裏,”斯·茨威格說,“不是住著一個可與米開朗琪羅相媲美的雕刻家嗎?羅丹的《沉思者》、《巴爾紮克》,不是同他用以雕塑他們的大理石一樣永垂不朽嗎?”

當斯·茨威格傾訴完了之後,魏爾哈倫高興地指指他的背。“我明天要去看羅丹,”他說,“走吧,一塊兒去吧。凡是像你這樣讚美他的人都該去會他。”

斯·茨威格充滿了喜悅,但第二天魏爾哈倫把他帶到雕刻家那裏的時候,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在老朋友暢談之際,斯·茨威格覺得他似乎是一個多餘的不速之客。

但是,最偉大的人是最親切的。他們告別的時候,羅丹轉向斯·茨威格。“我想你也許願意看看我的雕刻,”他說,“我這裏恐怕什麼也沒有。可是禮拜天,你到麥東來同我一塊吃飯吧。”

在羅丹樸素的別墅裏,他們在一張小桌前坐下吃便飯。不久,他溫和的眼睛發出激勵的凝望,他本身的淳樸,寬釋了斯·茨威格的不安。

他的工作室,是有著大窗戶的簡樸的屋子,有完成的雕像,許許多多小塑樣——一隻胳膊,一隻手,有的隻是一隻手指或者指節;他已動工而擱下的雕像,堆著草圖的桌子,一生不斷的追求與勞作的地方。

羅丹罩上粗布工作衫,因而好像就變成了一個工人。他在一個台架前站著。

“這就是我的近作,”他說,他揭開濕布,現出一座女性正身像,以黏土塑成的。

“這已完工了。”斯·茨威格想。

他退後一步,仔細看看,這身材魁梧、闊肩、白髯的老人。

但是在審視片刻之後,他低語著,“就是這肩上線條還是太粗。對不起……”

他拿起刮刀、木刀片輕輕滑過軟和的黏土,給肌肉一種更柔美的光澤。他健壯的手動起來了;他的眼睛閃耀著。“還有那裏……還有那裏……”他又修改了一下,他走回去。他把台架轉過來,含糊地吐著奇異的喉音。時而,他的眼睛高興得發亮;時而,他的雙肩苦惱地蹙著。他捏好小塊的黏土,粘在像身上,刮開一些。

這樣過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他沒有再同斯·茨威格說過一句話。他忘掉了一切,除了他要創造的更崇高的形體意象外。他專注於他的工作,猶如在創世之初的上帝。

最後,帶著舒歎,他扔下刮刀,一個男子把披肩披到他情人肩上那種溫存關懷般地把濕布蒙上了女正身像。於是,他又轉身要走,那身材魁梧的老人。

在他快走到門口之前,他看見了斯·茨威格。他凝視著,就在那時他才記起,他對他的失禮而驚惶。“對不起,先生,我完全把你忘記了,可是你知道……”斯·茨威格握著他的手,感激地緊握著。也許他已領悟了斯·茨威格所感受到的一切,因為在他們走出屋子的時候他微笑了,用手攬著斯·茨威格的肩頭。

在麥東的那天下午,斯·茨威格學到的比在學校所有學到的都多。從此,斯·茨威格知道人類的工作必須怎樣做,假如那是好的而又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