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再笑聳了聳肩,說道:“我沒說是你們藏起了盧羽衣,我隻是說你們是去密室的那兩個人而已。
你本來應該在自己房中照顧盧羽衣的,可是你卻和萬九重去了密室,這段時間你的房中定不會有下人照顧盧羽衣,因為你不會讓下人知道你曾經出去過。當你回到房中的時候,卻發現盧羽衣不見了,於是你就將計就計,來個裝暈了事,其實正真的目的是掩蓋你曾去過密室和受傷的真相。”
鐵金釵知道自己再無法抵賴,她突然對盧敬山說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人羽衣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盧敬山微微點了點頭。
鐵金釵突然撲到他身邊,撕扯著他的衣領,撒潑道:“是你!是你把羽衣藏了起來,你知道我背著你和別人生了羽衣,所以你要報複我,不讓我再見到羽衣!”
盧敬山仰首朝天,任她推搡卻紋絲不動。
王再笑接口說道:“不是盧老爺子把盧羽衣藏起來的!盧老爺子膝下無子無女,雖然他明知道盧羽衣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他仍然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當然,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無法接受女人的背叛。所以那天盧老爺子才會拉著我和赫連大俠多喝了幾杯酒,老淚縱橫的說了一些醉言。正因如此,盧老爺子根本沒有做案的時間。”
鐵金釵哭鬧道:“那究竟是誰?羽衣現在到底在哪裏?”
王再笑冷冷的說道:“你現在才真正想起來問盧羽衣的去向,早幹麼去了?世間竟有你這樣一個母親,是不是太可悲了?”他又看了看張夫人,指了指祠堂後麵,說道:“幸虧盧羽衣並未受到傷害!她就在這裏!把盧羽衣藏起來的,就是張夫人。”
張夫人麵無表情,從祠堂後麵打開一個長寬均有九尺的暗閣,將盧羽衣抱了出來,逗了逗她的小臉,不慌不忙的說道:“沒錯,的確是我把羽衣藏起來的。不知道少俠是怎麼知道的?”
王再笑回憶道:“我與洛少俠上次來的時候,祠堂外麵的雜草叢中有一隻母羊和幾隻小羊羔在吃草,這隻母羊剛哺育過小羊羔,乳房中還有奶水滴出。試問盧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怎麼會任由幾隻羊在莊嚴的祠堂旁邊跑來跑去呢?除非是您這位張大夫人指使的。還有就是,祠堂的供桌上有四個貢碗,其中一個碗裏麵還有一些白色的東西,這些白色的東西乃是幹了的羊奶。按照祭祀規製,供奉祖先的貢碗應該是三個才對,如今多出來的那個,便是夫人給羽衣喂羊奶用的——夫人視羽衣如已出,不會讓她挨餓的。由於我們來的突然,夫人沒來的及將奶碗藏起來,於是夫人靈機一動,把它與貢碗放在了一起,反正如果不留心的話,誰也不會去想貢桌上怎麼會多了一隻碗。通過這些,我完全可以斷定是夫人把盧羽衣藏了起來。”
張夫人繼續問道:“那麼王少俠又怎麼知道羽衣會藏在祠堂後麵的暗閣裏?”
王再笑又說道:“當時夫人時不時的將眼睛注視盧家先祖的靈位,我就猜到靈位後麵一定有古怪,也隻有把盧羽衣藏在那裏,才能方便她吃羊奶。當然,夫人將盧羽衣藏在那裏也是希望列祖列宗能夠保佑於她,對嗎?”
張夫人微微一笑,卻未回答。鐵金釵卻張牙舞爪的叫道:“原來是你!我就知道你是因為我奪走了你的丈夫,所以想抓走我的孩子來報複我。你好狠的心呢!”
張夫人雙手合什,也不理會她。
王再笑歎息道:“沒有人想要報複你,我想張夫人也不是這樣的人。”
張夫人這才開口說道:“你沒有奪走我的一切,我的一切都在。我十八歲嫁給老爺,到現在大約有三十多年了,我們彼此很愛對方,這是誰都代替不了的。可是天意弄人,我們一直沒生下一兒半女,我並不知道是老爺的原因,我一直以為是我的問題,所以心中很愧疚。但老爺百般體諒於我,從未因此事責怪於我,使我更加難受。隻到四年前遇見了你——鐵金釵,我見你對老爺有意,就極力撮合你二人。你進了盧園之後,我便天天在祠堂虔心禮佛,希望上天能讓你為老爺產下一兒半女,盼了整整四年,終於有了羽衣,我心中很高興,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卻是我誠心祈求上蒼得來的。羽衣是老爺的一切,也是我的一切,雖然我早已不問前院之事,卻經常跑到你的房前,隔著窗戶偷偷看看孩子——我隻能偷偷的,因為女兒畢竟是你的,我不能奪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