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二人見這少年非比尋常,且又不知對方底細,敵友難分,不敢貿然相飲。王再笑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兄弟二人皆不勝酒力,稍坐片刻還要趕路,兄台好意我們心領了。”說罷,用手將酒杯朝桌心推了推。
少年並不生氣,笑嘻嘻的說道:“不是二位不勝酒力不能喝這杯酒,而是二位怕在下不懷好意、這酒裏有毒所以不敢喝。這是人之常情,也不足為奇。隻是二位儀表不凡,我本以為會有些與眾不同,有心結交,沒想到二位也不能免俗啊。不過二位大可放心,這酒杯是玉製的,若有毒的話,早就現顯異樣了。”
常問誰向來豪氣幹雲,哪裏聽得了這般譏諷?他舉起酒杯,朗聲笑道:“縱然是穿腸毒藥,我兄弟二人又何曾懼過?”說罷,揚首一飲而進。
少年拍手叫好,回頭又看了看王再笑,眼裏充滿了笑意。
王再笑撓了撓頭皮,苦笑道:“如此,卻之不恭了。”說罷,也舉杯一飲而盡。
少年更加高興,又叫了一聲好。
王再笑這才問道:“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少年眼珠子一轉,狡猾的說道:“賤名不足掛齒。”
王再笑見他透著古怪,更不放棄,繼續追問:“蒙兄台賜酒,卻不知主人是何人,兄台如此待人,那可真是不把我二人當朋友了。”
少年臉上寫滿了調皮,說道:“我是怕我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二位就不屑與在下同處一座亭子裏了。”
王、常二人暗道:“難道此人是大奸大惡之輩?”
這時,隻聽有人高聲喊道:“花少俠說的對,如果這二人知道你是誰的話,早把你的酒全吐出來還給你了。”
一個四十七八歲的捕頭,身後領著四個捕塊和一個華服年輕人,慢慢朝亭子裏走來。六人看似腳步緩慢,但片刻之間,就來到了亭子裏。
王再笑小聲道:“看這五人的服飾,很像捕塊,但是這衣服與普通捕塊的官服又有一些不一樣,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常問誰回答道:“這五個人自然不是普通捕塊,他們乃是六扇門的高人,那捕頭乃是我舊相識。”
王再笑嘟噥道:“原來你認識他啊。”
常問誰介紹道:“京兆府長安盧園的盧四爺、六扇門的總捕頭‘神刀鐵捕’盧敬峰,十三年前的‘二十六俠’之一。他的武功之高,天下少有人能匹敵。”
王再笑驚叫道:“盧四爺?長安大豪盧敬山的四弟?‘寡婦雙刀’盧七娘的四哥?你怎麼會認識他?”
他一口氣問了這麼多問題,常問誰隻是苦笑,卻不回答。他對盧敬峰笑道:“四爺,帶了這麼多人來,辦案啊?”
盧敬峰看了他一眼,帶著關心而又嚴厲的語氣說道:“小常啊,你什麼時候跟采花賊走到一起了?”
能直呼常問誰為“小常”,這親密程度可不一般,看來這盧敬峰與常問誰的交情非淺啊。
常問誰一皺眉,問道:“采花賊?四爺說這位少俠是采花賊?”
盧敬峰頗有責備之意:“跟人家喝酒還不知道人家是誰,你這位‘愛管閑事的問俠’是怎麼在江湖上混的?”他話語裏雖然帶著些許訓斥,但更多的卻是關切之情。
眾人一聽眼前這位少年就是名揚天下的“問俠”常問誰,不禁都側目相看。那花衣少年臉色微微一變,笑道:“原來是‘愛管閑事的問俠’,剛剛在下當真是失敬了。早知道‘問俠’大駕,剛才應該連敬常少俠三杯才是。”
盧敬峰諷刺道:“你這位‘色俠’名氣也不在他之下啊。”
“色俠?”王再笑與常問誰也同時一驚。王再笑連聲叫道:“東海一島,名曰百花,花開花落,花如流水!原來這位少俠就是天下無雙的海外奇俠、百花島島主‘色俠’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