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仁沉著眼色,正是給宋無月包紮頭部,耳聾是小事,隻是驟然遇到強大的氣息導致的經脈壅痹,疏瀹幾處穴道即可恢複,隻是這頭上的傷,本就沒好,又被歐陽如是的內力一傷,治療就更加麻煩了,歐陽如是見還是不理,又問道,“之後到底是怎麼了?”
璟仁道,“你走都走了還關心這個!”
歐陽如是一哂,道,“你說得對,反正你現在還好好地活著,說明之後沒什麼大事,我也沒什麼好奇的!”
宋無月此時正乖乖地任璟仁侍弄她的頭部,聽得歐陽如是的話,她一臉鄙夷道,“好沒良心,對自己的好友隻有好奇心沒有關心。”
歐陽如是回,“娘子大謬,我若沒有良心我會去救他麼?”
“你就是沒有良心,我的耳朵都被你打聾了。”宋無月至今回想起那沒有聽覺的日子還是後怕,仿佛進入了一個不懷好意的恐怖世界。而頭上的傷,她不明所以,反正也不是很痛,就沒怎麼在乎。
歐陽如是大笑,“你現在這不是好了嗎?我就是知道璟仁會把你治好的所以才把你打聾的!”
璟仁一聽這話,激動了,道“你知道我能治好?若是我治不好怎麼辦,若是又有什麼別的意外怎麼辦?宋姑娘的耳朵就再也聽不到了,她的世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你知道這種感覺嗎?那時你又該怎麼辦?”讎問劈頭蓋臉而來,歐陽如是尋著喘息的當兒趕緊插入,道“你別這麼激動”,話還沒說完,璟仁又是道,“你以後做事能不能動腦子?能不能別再幹這種傷害別人的事啊?”
“行行行,聽你的!”歐陽如是忙不迭截住話鋒,但心中還是委屈,又解釋道,“當時是為了救你,你想想你當時馬上就要掉那刺上了,那得多痛啊是吧,我若是先推開她,再救你,那你真成一攤肉泥了。”
“那我問你,我被抓的時候特意囑咐了要給她頭上傷口換藥,你是不是沒換啊?”
歐陽如是咂咂嘴,似是回憶了道“換了,隻是忘了幾次”闔共才能換幾次,他又忘了幾次,那剩下的是換了幾次?璟仁又怒又無奈,此時宋無月頭部已包紮好了,他垂下手,道“怪不得這傷口會成這樣!”
宋無月聽了有點慌,問“很嚴重嗎?”
璟仁道“是”,宋無月正欲再問,卻被歐陽如是截過,“別聽他的,他就喜歡嚇人!”說著就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璟仁離開,邊對璟仁道,“該我幫你換藥了!”
“我不需要你。”
“我就要跟你換,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了。”
“你如果想表現,你以後就不要……”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直至了聽不見,宋無月揉揉耳朵,想著還有聽覺真好,隨後便躺下了休息。
這邊梅采薇等眾人也正忙著,這些天,或是天蠍,或是赤厲鳥,身上的傷確實是不少,但是習武之人,這些傷也算不得什麼,拿不得口頭上來講。但璟仁一一給他們瞧了,愣是逼得他們煎了藥好好療養療養。梅采薇加之救宋無月時受了歐陽如是瀚海掌的一點牽連,更是重點關懷對象。此時她正與眾師弟們一起喝藥呢,而璟仁被歐陽如是推了從門前經過,正見了,問道,“梅姑娘,覺得身體如何了?”
梅采薇一口喝完了藥,正苦得皺了眉頭,她道“好多了,師弟們身上的傷也好多了,璟仁大夫真是妙手仁心,多謝了!”
歐陽如是打趣道,“不用謝他,謝我就行,他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對你們這麼盡心的。”
梅采薇自知他的玩笑話,亦或是因了是跟她的歐陽師兄對話,她笑了,道“也謝謝歐陽師兄。”這句話雖然不拂情不負意的,但豈不是一秒鍾就結束了對話。
歐陽如是覺得沒趣,但也習慣了,幹笑幾聲也不再說話。所幸有璟仁道了,“你倒總落不了便宜!”
歐陽如是又喜笑顏開,道,“便宜占一點是一點嘛!”
璟仁道,“一張油舌東拉西扯,事後說了些什麼自己都忘了,有什麼意思?”
雖然歐陽如是平時聽多了他的毒舌,但這是在自己師弟師妹們麵前,要知道自己平時在師弟師妹們麵前是很受敬重的。他竟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麵子,這樣出口就教訓,心裏正很不好意思。
梅采薇似是知道了他的心緒,化解尷尬笑了一笑轉移了話題,道,“璟仁大夫,我有一個朋友,患了一種倭症,身體一直停留在十幾歲的時候,不知可治不可治?”
璟仁沉吟片刻,道,“不知姑娘說的那位朋友可是秦遊?”
梅采薇一驚,道,“正是,璟仁大夫是否曾為其診治過呢?”
璟仁不作聲,他的確診治過,那秦遊的母親遍訪名醫怎麼可能少了他。隻是他用盡了辦法也將他的髓骨無可奈何,甚至還因為嚐試的藥物太多,弄得秦遊骨軟身軟,癱在床上半月之久。當時秦子香一巴掌將他掀到了地上,“你把我兒子當什麼了,試驗品嗎?”
然而他是一個不放棄的人,即使是這樣,時至如今,他還一直在研究他的病源病灶,搜尋奇材異藥。他不願承認自己治不好他的病,因為他璟仁還沒死,隻要自己還沒死就有希望將其治好,怎可早下斷論呢?所以他不願這時在梅采薇麵前提這茬,要等他找到了方法他才願意跟她討論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