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看懷中的人兒,已是暈死了過去。
“據說,世有奇女子,能使鬥轉星移,幻作花鳥蟲魚的模樣,魅惑異常。”
“真的嗎?那是不是很漂亮?”
“相反,她本身卻奇醜無比,常年戴著一塊黑麵紗,遮住整個臉部。”
剛睜開眼,望見漫天星鬥,宋無月就想起了師哥。那個每天給他講故事的師哥,她從未離他這麼久。
這次偷偷跑出來,他和爹爹肯定很擔心,心下暗暗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快點將玉決拿到手,回家與他們團聚。
想到這裏,宋無月這才真正清醒過來,我這是在哪裏?
她坐了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荒郊野嶺上,夜深微涼,望向黑洞洞的遠方,仿佛還有野獸的聲響。而離自己不遠處正躺著歐陽如是,身上也蓋著和自己身上一樣的樹葉,一副睡得很熟的模樣。
這下她的大小姐脾氣真是忍不下去了,且不說找一間客棧吧,那也得找一像樣的睡覺的屋吧,好歹一個女孩,而且白天被他送入虎口的場景仍曆曆在目,一絲後怕之後怒氣立馬衝到頭頂。宋無月扯掉身上的樹葉,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歐陽如是身旁,正欲將他臭罵一頓,忽然間卻是一個念頭閃過,宋無月眼珠一轉,狡黠地笑了起來,轉了身向黑幕深處走去。
師傅韓少夫是有名的使毒高手,一隻用毒煉就的黑沙掌更是了得。因此,捉一兩條蛇對宋無月來說不在話下。她解開歐陽如是的衣襟,迅速將蛇塞了進去,然後趕緊跑到旁邊躺下假裝睡覺,心裏雀躍的很卻也感覺到了冷,又起來把樹葉撿到身上蓋著,想到歐陽如是被蛇咬了之後受到驚嚇的可憐模樣,宋無月就覺得很興奮,她閉著眼睛癡癡地笑著,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日已上三竿,幾層葉子也沒能遮住刺眼的陽光,把宋無月從夢中照回現實。她懊惱撤去葉子,迷糊地坐了起來,發現一旁正是炊煙滾滾,揉了揉眼,卻是歐陽如是正津津有味的吃著烤雞。
香噴噴的,春風拂麵,吹進了嘴裏,宋無月吞了吞口水,仿佛裏邊含有烤雞的汁兒。
正是好久沒進食了,她一把奪過烤雞,道“這是你昨天的補償”。
正欲上口,卻又被歐陽如是奪了過去,“夫人現原形了啊!”
這幾日為了近身拿到玉決,她一直裝作言聽計從的乖乖模樣。心裏卻是早已將他千刀萬剮了,可是一想到爹爹的病,她就忍住了發作,心裏塞得滿滿的憋屈。
歐陽如是見她緊緊盯著自己的烤雞,嘴巴、眼睛、鼻子都快縮到了一起,隻覺想笑,正欲將烤雞分她一半,卻見她湊近來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尋找著什麼。他眼裏黠光一閃,迅速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條蛇來。
“啊”,宋無月正納悶,昨天放的蛇他怎麼沒反應呢,它卻突然猙獰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不由得嚇得大叫。往後退了幾步,卻又是踉蹌一屁股坐在了一堆石子上。
這下屁股可是受罪不淺,她立馬彈起來側躺在旁的草叢上了,揉著屁股,“哎喲哎喲”地呻吟,真疼,感覺世界都冒花了。
這邊,這個即將步入老年的男人卻沒成體統的哈哈大笑著,依稀可見牙隙間的肉渣。
其實宋無月昨晚的一舉一動他悉數知曉,在外風餐露宿多年,豈會連這點警覺都沒有?假裝熟睡隻是想看看宋無月到底想做什麼,最後她卻隻是塞進一條蛇,而不是搜玉決,真令人哭笑不得,練功多年,體內的真氣不引自發,一條蛇對他而言就像是一條蚯蚓躺在手心,隻覺發癢。
他把蛇又塞進懷裏,咬了一口烤雞,道“這隻雞太小了,我吃都不夠,夫人就忍一下如何?”
宋無月狠狠地瞪著他,從來都是自己戲弄別人,何時自己被別人這樣戲弄過,再也想不起什麼大局為重了,五髒六腑的怒火隻欲噴湧而出,喊出這幾日裏所有的憋屈“我!要!吃!雞!”
耳膜的餘震還在繼續,眼前卻是倏忽一個黑影掠過,從天而降一隻活雞,把眼睛給驚呆了。
隻見它無力地撲掕著翅膀,眼睛半睜,如同沒睡醒的模樣,橫在宋無月與歐陽如是中間。
難道上天聽到了?
“好功夫”歐陽如是沒有片刻猶豫,將手中最後一隻雞腿處理完,立即提起那隻沒睡醒的大花雞,將它褪毛開肚,那麼熟練迅捷,待宋無月反應過來時,他已將它提去水邊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