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亂葬場,無頭的屍體被悄然下葬,其頭顱要懸在城門外一年,警示天下。
出奇的是,死的隻有單良一族,並沒有波及旁人。
一位身著素衣的女子站在道簡的身旁,看著無棺下葬的殘屍,無聲垂淚。
“給你。”
道簡伸手將玉佩拿出,遞給身旁的慕瀾。
“你沒有給他?”
“他不想帶在身上,免得被人翻出拿走。”
慕瀾伸出手,沒有接,而是推還給道簡。
“你為什麼不去送他?”
慕瀾擦拭眼淚,投來幽怨的目光。
“他說了,不讓我回頭。”
昏鴉殘陽,微微隆起的墳頭旁,是男女分別的倒影,男子選擇南下,女子想要北上。
“你打算回江南?”
“是,之前說好的,去過太平日子。”
邦邦,道簡敲了敲胸口掛的金牌,咧嘴一笑。
“你呢?”
“遊曆天下,到處看看,還有,修一下你給我的這個口訣。”
“嗯,修成了,百毒不侵。”
“嗬,你還好意思說百毒不侵?”
男女相視一笑,行禮拜別,從此江湖陌路。
半年後,天氣轉涼,可快到江南的道簡卻感受不到任何寒氣,他整個人也圓潤了不少。
身體在半年間成熟了許多,道簡叼著草抓著胡子拉碴的下巴,思索其中的緣由。
可想了半天,依舊無法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吧。
取下腰間的酒壺,灌了一口,可辛辣難咽,噴了出來。
“難喝。”
將壺中的酒倒幹淨,咂咂嘴向前方的小鎮走去。
“喂,這位大爺,這裏有釀酒的作坊嗎?”
道簡進入小鎮,看到正在下棋的兩位老頭。
“酒坊?”
其中一位老頭落完子,抬頭看向道簡思索片刻,轉了一圈的老眼滴溜溜地停在年輕人胸口的金牌上。
“好像咱們鎮上是有一家酒坊,不過是個姑娘家開的,釀的是果酒,怕你喝不慣,嫌淡。”
“果酒?”
道簡一愣,好奇地看向老者指的方向。
“有趣,嚐嚐看,謝過二位大爺。”
“後生,胸口掛的是什麼牌啊?”
“金牌,太平令!”
“嘿,年輕人越來越不講德性,還金牌。”
倆老頭相視一笑,沒當回事,繼續下棋。
“好像半年前縣太爺說過,皇帝賜下一塊金牌,就叫什麼太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