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仇兩相忘 惆悵西北馳(1 / 3)

五羊婆徘徊了一陣,聽得陣陣的掌風,由後院傳了過來,她不禁跳起來,向後望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啊!石老頭與依老頭打起來了!”

百裏彤笑不得了,說道:“管人家的事幹什麼?你還沒想出來麼?”

五羊婆又引頸向後望了一下,這才說道:“要想個花樣還不容易,唉……”

江元見她弄了半天,還沒有想出,不禁生了氣,怒道:“你到底搞什麼鬼?想不想得出來呀?”

五羊婆卻不理他,她抬目之下,望見了屋簷掛著的冰條,心中為之一動,笑道:

“有了,你們看見這些冰條沒有?”

江元及百裏彤抬目望去,但卻不解地問道:“看見了!你可是想吃冰?”

五羊婆不禁怒罵:“放屁!這一排一共是四十六根冰條,你們先算清楚!”

江元及百裏彤一起極快地數一遍,百裏彤笑道:“不錯!一共是46根,怎麼樣?”

五羊婆臉上掛上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現在你們各在中間選一根,用掌力把它震成兩節,不可多,不可少,這兩節斷冰,要飛向兩頭,打在頭尾的兩節冰條的上麵,而那兩節斷冰都不能有所損傷,並且還要將它接在手中。”

江元及百裏彤,聽她說了一大堆,想了半天才明白,心中暗暗吃驚。

這不但需要極高的掌力,並且還要運用得非常恰當,但他們自己估計,還可以辦到。

百裏彤思索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好吧!就照你說的做好了!”

五羊婆是想趁此機會,看一看這兩個年輕人的功夫,不料江元說道:“這點功夫算不得什麼,不過你先要露一手!”

五羊婆發出了一聲尖銳的聲音,說道:“好小子!你以為我故用難題?”

她說著走到了房簷之下,抬頭望望,揚起了肥大的袖子,說道:“你們可注意看了!”

一言甫畢,隻見她二指輕彈,隻聽得“波”的一聲輕輕的響聲。

江元及百裏彤注目時,隻見第二十一根冰條,突的斷為兩節,向下落來。五羊婆好快的身法,那兩節斷冰尚未落下一寸時,隻見她枯瘦的手掌,向上輕輕一托。

那兩節斷冰,立時化為兩條冰箭,向兩頭飛去,分別撞在第一和第四十六根冰條上,把那兩根冰條,撞得粉碎,冰屑灑了滿空。

五羊婆肩頭微晃。閃電般地向左右各一閃,笑吟吟地立在原地。

二人見她雙掌之中,各拿著半截冰條,雖然經過了撞打之後,把頭尾兩根冰條,撞得粉碎,可是她手中那兩節斷冰,卻是完整無恙。

她輕笑了一聲,而後笑著說道:“就照我這個樣,如何?”

五羊婆滿以為,這等功夫,足以使江元及百裏彤吃驚了,卻不料江元及百裏彤二人,都目為雕蟲小技,神態甚為狂妄。

百裏彤微微含笑,說道:“我以為是什麼驚人功夫,其實也不過如此!”

五羊婆臉上不禁變了色,轉頭向江元望去,江元也麵帶微笑,說道:“雕蟲小技!

雕蟲小技!”

江元說罷此話,五羊婆氣得瞪目道:“雕蟲小技,我且看你們的!”

百裏彤轉過了臉,對著江元說道:“江元,我們誰先來?”

江元笑了一笑,說道:“你先來好了!我實在沒有什麼興趣。”

江元的話,把五羊婆氣得說不出話,忖道:小子!等下叫你知道厲害!

百裏彤含笑自若,緩緩走到房簷下。

江元亦含笑退向一旁,他知道百裏彤絕不會與五羊婆用同一個方法,江元心中揣度著,即站在一旁靜靜地觀望著。

百裏彤打量了一下地勢,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他把肥大的衣服袖子,緩緩地卷了起來,而露出了粗壯的手臂。

他把右臂高高的舉起,隻見他食、中兩指,微微地抖動著,江元及五羊婆一目便可了然,心中不禁暗自驚奇,忖道:啊!江湖上已很久沒見過“金蛟剪”這種功夫,想不到在他身上發現!

二人正想之際,又聽得非常微小的聲響,隻見那垂掛著的冰條,中間部分有如刀削一般,紛紛地落著脆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突然,那根冰條一分為二,同時地落了下來,百裏彤輕輕地把手掌一揮,那兩節斷冰,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動力,立時像箭似的向兩旁射出。

那兩條冰箭,好像長了眼睛似的,疾快如閃電的向兩旁射去。

隻聽得“波”的一聲輕響,那兩根冰條已被撞得粉碎,滿空落下,就在同時,百裏彤又用“移地換步”的輕功,把兩節斷冰接在手中。

他笑吟吟地走到五羊婆麵前,伸開了雙手,兩節完整的斷冰,在他手中輕輕地滾動著。

五羊婆心中確實吃驚,她發出一聲極為難聽的笑聲,用尖銳的嗓子說道:“好!好!

你真不愧是馬百裏的兒子……”

她話未說完,百裏彤已怫然不悅,把手中的那節斷冰拋掉,微慍道:“五婆!我父是百裏青河,並非馬百裏,你怎麼非認定馬百裏是我父親呢?”

五羊婆細細的眉毛向上揚起,百裏彤的話,使她感到無比的憤怒,可是她卻沒有發作,隻是冷笑一聲道:“好了!就算不是……反正現在已不很重要了!”

百裏彤及江元都不太理解她的話,五羊婆明亮的眼睛,望了望江元,說道:“該你了!我們快些把事情結束吧!”

江元從容自若,含笑點了點頭,隻見他走到屋簷之下,不看不瞧,右臂輕輕往上一舉,隻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音。

五羊婆和百裏彤,隻見兩節斷冰,像箭般射出,緊接著又是一陣輕響,頭尾兩節冰條,已被撞得粉碎了,可是,那兩根斷冰卻並未下墜,反而被彈了回來,正好落在了江元的手掌中。

這一手功夫在江元使來,真是輕鬆平常,若無其事,他連腳步都沒有移動一下。

五羊婆的麵孔,立時變得醜惡起來,她提起了一雙枯瘦的手臂,發出了一陣刺耳的笑聲,說道:“好!好!這真是後生可畏,如此看來,我今天破例,要與你們晚輩動手了!”

百裏彤及江元互相對了一下目光,江元笑道:“我們在哪裏動手?”

五羊婆見江元含笑自若,卻沒有半點畏懼,心頭又驚又怒,尖聲地叫道,“我們就在此動手!你們二人一齊上吧!”

卻不料江元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我們都是江湖知名人物,哪有兩打一的道理呢!五羊婆!你不要太狂了!”

江元這句話,確實大出五羊婆的意料之外,她一生中就沒有見過這麼狂妄的年輕人,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見到。

她發出了一陣刺耳的怪笑,搖著滿頭的白發,說道:“唔,馬江元,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我刁玉嬋由苗疆來到中原一地,誰不畏懼我三分?你還是想清楚的好!”

江元似乎毫不把她放在眼中,若無其事地說道:“你也不要小看我馬江元!我並非徒有虛名!”

江元的這句話,氣得五羊婆說不出後來,忖道:看這個樣子,這個孩子說不定真有出奇的功夫。

五羊婆想到這裏,不禁用牙齒輕輕地咬著嘴唇,用她特殊的尖銳聲音說道:“好!

想是你已得到了花婆的真傳,我數十年前,曾與花婆較技過一次,想不到今天竟然與她的高足相遇!馬江元!看樣子,是你先下場子來吧!”

江元聽她把話說完,含笑說道:“正合我意,我們這就開始吧!”

五羊婆心中雖然怒極,可是她也不禁佩服江元這種膽量和氣魄。

百裏彤見江元要先動手,他已知道,花蝶夢是死在“五羊針”下,雖不是五羊婆所為,可是毒由她起,這時動手,已是暗暗含著報複之意。

這時前後院都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冷月他們那場混戰尚在繼續著,石老人及依老頭尚未結束,而這第三陣也要開始了!

百裏彤走到江元麵前,含笑說道:“江元!我要到各處去看一看,一會兒就回來……”

百裏彤話未說完,江元已含笑說道:“你放心吧!這裏的事交給我了!”

江元說得非常有把握,百裏彤雖然知道江元有一身奇技,可是麵對著這個苗疆第一怪人,也不禁為他暗暗地擔心。

他拉住了江元的手,懇切地說道:“江元!謝謝你大力相助,我去一下馬上就來……

小心‘五羊針’。”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聲音很小,可是他話未說完,江元已理解地點著頭,說道:

“你放心!我若沒有把握,就不會與她動手了!”

這時五羊婆早已不耐,怪聲叫道:“小輩,與你們這些人動手再用暗器的話,那麼我可真是白活了!”

江元斜目望了她一眼,笑對百裏彤道:“老婆子發怒了,你快走吧!”

百裏彤這才向江元點了點頭,又向五羊婆拱了一下手,含笑道:“五婆!我一會兒就來,讓江元先領教你的絕技,少時我再來請教!”

五羊婆隻是由鼻中哼了一聲,向他擺了擺手。

百裏彤一墊腳,如飛而去,再一閃身就已經消失了蹤跡。

這時五羊婆斜目望了江元一眼,冷冷道:“你還不動手?天都快亮了!”

江元暗自運氣,把周身的穴道都打通一遍,因為他在中毒之後,時常感到頭昏,加上已勞累了一夜,覺得有些疲倦,這時勁敵當前,哪敢大意?

五羊婆仍守著江湖規矩,她一個老輩,自然沒有先動手的道理。

江元運了一遍氣,自覺疲勞已除,漸入佳境,他雙掌一分,含笑道:“五婆,我進招了!”

他一言甫畢,已挺身而進,雙掌交錯,前掌迎敵,後掌護心,肩平身直,疾進如風。

他到了五羊婆麵前,右掌猛翻,化點為擊,掌心吐出一股莫大的勁力,直向五羊婆天庭按到。

五羊婆見他直取中宮,毫不避忌,心中不禁又驚又怒,她冷笑著說道:“哼!小子,你太狂了!太狂了!”

這時江元右掌已拍到,尚差兩寸之時,五羊婆把頭輕輕一晃便自讓過。

她正要還擊之時,卻不料,江元這一招原是虛招,他閃電般地收回了右掌,可是左掌卻猛然吐出“五指大分”,整個向五羊婆左肩抓到。

這一招來得奇猛無比,大出五羊婆意料之外,一驚之下,江元鋼鉤般的左掌,已然抓到了。

五羊婆既驚且怒用力地向後一擰身,算是躲了開去,可是後肩已被江元奇勁的掌力掃上,隻覺一陣奇痛,直入骨髓。

她墊步之下,已然躍出了八尺,立時發出了一陣桀桀怪笑。

由於她過於輕敵,萬料不到第一招才上,就幾乎折在江元的手下,這確實是五羊婆數十年來,初次失利,這時幸好隻有他們二人,旁邊無人,否則五羊婆真要羞愧欲死了!

雖是這樣,五羊婆也被羞了個大紅臉,她雙目如電,狠狠地盯了江元幾眼,怪笑道:

“好厲害的九天鷹,果然已得到了你師父的真傳,看來我今天是可以打得過癮了!”

江元聽到她的音調已變,知道她在憤怒之中,這時他已恨透了五羊婆,冷笑連聲道:

“哼哼……五羊婆,早年你曾在我師父手下落得慘敗,看這個樣子,今天要曆史重演了!”

五羊婆氣得怪叫起來,她兩道細眉高高吊起,一雙明亮的眼睛,射出了驚人的光芒。

她竟不再說話,長袖展處,人若飄風,帶著一聲長嘯,向江元撲來。

江元見她來勢奇猛,知道五羊婆已動了真怒,連忙全神貫注,不敢分神,要以師門的一身絕學,好好地鬥鬥這個苗疆第一怪人。

五羊婆撲到麵前,她長袖無風自動,突地向上飄來,袖角猶如一片鐵板,直取江元的前胸要穴。

江元見她快似飄風,勁力雄渾,一些也不敢大意,容她長袖才起,已然凹腹吸胸,退後了半尺,雙掌猛然合並,“拱手送佛”,一股絕大的掌力,發自掌隙,直向五羊婆當胸擊到。

五羊婆一撤身就是一丈以外,她尖笑道:“看不出你真能與我動手!”

她“手”字才一落,人似幽靈般的,又飛了回來,右臂輕抖著,露出了兩個枯瘦的指頭,向江元“眉心穴”便點,一點勁力,破空而出。

江元見她的身形奇快,一撤丈餘,瞬目之下,又已經貼了過來。

她枯瘦的二指,卻點出了穿石透鐵的勁力,江元不敢大意,容她二指才到,立時錯身一轉,已經到了刁玉嬋的背後。

江元與人動手,往往喜歡躍高淩空,身手快極,所以他得到了“九天鷹”的俠號。

可是這個時候,江元與五羊婆動手,他可不敢往高起躍了。因為遇上比自己強的高手,一旦躍高淩空,隻有自己吃虧。

江元轉到五羊婆的背後時,他猛然翻出雙掌,吐氣開聲,雙掌發出了一股石破天驚的掌力,猶如一塊鐵板一樣,向五羊婆背後猛擊過來。

他們一老一少,寒夜血拚,打得好不驚人,暗暗的天色已然漸漸地透出了黎明曙光,在這幾爿大院子裏的三處拚殺,仍是在繼續著。

五羊婆絕料不到,江元居然能與她對拆數十招,更想不到的是,居然絲毫不落下風。

這時古怪的老婆婆,又羞又怒,不禁把掌勢加快,隻見她枯瘦的身形,快似飄風,才前又後,倏左忽右,把江元圍在了中間。

江元見五羊婆動了真怒,招式越來越猛,也絲毫不敢大意,全神地應付著。

五羊婆這時鳥爪般的雙手,閃電般向江元的頸上抓來,這一招名叫“索魂掌”,具有無比威力。

江元身子往後一錯,已滑出了半尺,低頭讓過五羊婆雙掌,右掌貫足了力,直取五羊婆的腹心。

五羊婆長袖甩時,人已淩空拔起了半尺,她在空中一個大翻身,兩隻枯掌筆直而下,直取江元背心。

五羊婆這一招來得奇妙無比,快得出人意料,江元掌才遞空,隻覺背心一陣酸麻,驚恐之下,知道難逃毒手,大喝一聲道:“我與你拚了!”

他“了”字出口,竟把身子扭了過來,雙掌快似迅雷,仍擊五羊婆腹心。

五羊婆正慶得手,要把絕功施出時,萬料不到,江元困獸之鬥,不但不避,反而欺身進掌。

那兩隻虎掌,勁力何止萬鈞,離著還有半尺之時,五羊婆便覺心口發甜,急忙撤身,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連退了七八步,才把身子站穩,幾乎昏了過去。

而江元背受掌力,雖然讓得極快,也被偏鋒擊中,怒吼一聲,已昏在雪花中。

五羊婆定了半天神,這才睜開了眼睛,她臉上的表情真是恐怖極了;雖是在恐怖的表情中,卻帶有極大的痛苦。

她用衣袖拭去了嘴角上的血跡,細白的牙齒,咬著嘴唇,自語道:“馬江元!我十分佩服你!數十年來我第一次受傷,我們後會有期!”

說罷此話,隻見她長袖甩處,人若飄風,霎那間失去了蹤跡。

這時己是黎明時分,天邊已透過了慘白色的曙光,拂照著整個的京城,也照著江元重傷垂死的軀體……

當江元悠悠醒轉時,發覺自己睡在一張軟床上,渾身衣服已被脫盡,身上蓋了一床棉被。

江元打量了一下,發現就是自己所居的那間房子,心中詫異,回憶著那一場可怕的凶殺,忖道:我怎麼會睡在這裏,難道是百裏彤把我救來的?

他用手摸了摸背,覺得毫不疼痛,試一試運氣,也能運行自如,除了略感體軟頭昏外,別的一絲異狀也無,心中不禁更為奇怪,忖道:我受了這麼重的傷,現在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

江元想到這裏,隻覺腹內一陣絞痛,當下也顧不得穿衣服,推開了窗戶,越窗而出。

天仍在下雪,好在已是夜晚,江元尋了一個僻靜處,出了恭,所泄甚多,奇臭無比。

江元大解之後,回到房內,見有一座火盆,上麵坐著一把大壺,當下在一隻木盆內,大略地洗了一下身子。

他又尋出了一套中衣換上,這才重新臥倒在床上休息一下。

大解之後,江元隻覺精神越佳,好像無病之人一樣,心中好不高興,忖道,也許是百裏彤予我服下了靈藥,不然不會這麼快恢複的!

江元下床,穿上一件黑色儒衫,慢慢地走出房間。

四下一片黑暗,靜寂如死,江元順著甬道,慢慢向前走去,心中奇怪異常,忖道:

這裏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了?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我且到前麵去看看!

他心裏想著,立時加快了腳步,很快地把這座天井四周的房子轉了一轉,卻不見一個人跡。

江元越發奇怪起來,心中正在打鼓,突見西廂房最邊一間,有一線燈光閃出。

江元立時加快了腳步,趕到窗前,由窗縫向內一望,隻見一個半老的傭人,坐在燈前,伸了一個懶腰,嗬欠著自語道:“什麼時候了?馬江元該醒了,還得伺候他吃東西,真他娘的麻煩!”

江元聽他提到自己,心中有些不解,當下壓低了嗓於,咳嗽了幾聲。

房內的人嚇了一大跳,“呼”的一聲跳下了床,用微顫的聲音問道:“誰……誰在外麵咳嗽?”

江元心中暗笑,接口道:“你剛才不是還提我麼?我是馬江元!”

室內的人,這才“啊呀”一聲,笑道:“啊!原來是駱少爺,您真的今兒晚上醒了,吉姑娘說是一點也沒錯!”

他說著,“呀”的一聲把門拉開,披著一件棉祆走了出來,見了江元恭施一禮,笑道:“恭喜您!駱少爺,您的傷好了?”

江元不知他怎麼曉是自己受傷,當下便點了點頭道:“嗯!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仆人笑一笑道:“喲!我照顧了您七天了,怎麼會不知道呢?”

江元聞言不由吃了一驚,緊問道:“你說什麼?你照顧了我七天了?”

那人笑著連連點頭道:“那還假得了?可不是七天嗎?您這才醒過來。”

這真是件令人費解的事,江元暗自忖道:我隻是受了點傷,並沒中毒,怎麼會昏迷這麼久”

江元想了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又問道:“你們百裏少爺呢?他可還在這裏嗎?”

那人把兩手一攤,含笑搖頭道:“早走啦,都走完了,這麼大的一座房子裏,就隻剩下您跟我兩個人了!”

江元不由又是一驚,緊問道:“啊!都走了?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那人抱著肩膀,接口道:“可不是,這座房子,老尚書已送給九門提督錢大人,所有的人都遣散了,就留下我在這兒看房子!”

這一下可把江元弄得莫名其妙,也不知百裏彤事情如何解決的,為何隻把自己一人留在此地?為什麼走時,連個兩指寬的條子都沒留下?

這一連串的疑問,在江元的腦際打轉,他不禁沉思了起來。

那老仆在一旁冷得直打顫,連忙把衣服裹緊了一些,望了望江元的臉色,問道:

“駱少爺,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江元點了點頭,隨口答道:“是的!我當然是要走……你們百裏少爺去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老仆眨眼想了下,說道:“少爺沒說什麼,隻留下一匹好馬,說等您醒了送給您,還說三年以後他到山上去找您。”

江元聽他說完,心中有些不悅,可是又推測不出,到底有了什麼變化,當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