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龍川也不得不硬著心腸采納此法,因為他必須使白家香煙不斷,更不能使“魔笳”的絕學失傳。
白龍川老淚縱橫,拍著奚鐵笙的肩胛,道:“笙兒,你是一個心地善良而且極有誌氣的孩子,你應該知道,我不能沒有娟兒,白家更不能沒有娟兒,娟兒的使命太大,使我不得不硬著心腸采納你的辦法,事實上一旦絕症不治,也沒有其它好辦法可行,到那時候,爺爺會告訴你一件大事,這是白家的大事,也正是爺爺不能失去娟兒的原因!”
奚鐵笙唯唯答應,白龍川立即開始為他治病,這種治病之法,根本不假藥力,因為藥力已經無效了,隻是以深湛的功力軋斷絕脈。
匆匆過了半個月,奚鐵笙由白龍川的表情看來,絕症已沒有希望,但白玉娟每次問起治療情形,自龍川總是說有希望。
於是白玉娟又恢複了以往的歡樂,但奚鐵笙內心的痛苦,卻與日俱增。
有時他真想自己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死了算了,因為他沒有勇氣看到白玉娟死了爺爺之時的悲慘情景,但當他想起可敬的師父時,他又硬起了心腸。
此時,他的計劃又略微變更,他要提早殺死白龍川。第一,他不願自己和白玉娟的感情再上升,同時,白龍川對他的慈愛,有時也使他大為感動,他恐怕有一天他會失去勇氣,誤了複仇大計,所以他決定早日動手。
此時,正是二更左右,奚鐵笙治病已畢,走出小竹屋,他四下看了一遍,劍眉一挑,駭人的煞氣在他那蒼白的俊臉上加濃,他立即閃入一叢竹林中。
他對此處的情形已經熟悉,每天自初更起開始治病,到二更結束,待他離開後,白龍川就自行調息。
他估計白龍川正在調息,再過盞茶工夫,就進入緊要關頭,施認為以這種手段殺死仇人,不大光明,然而,自己的壽命有限,“師祖又是風燭殘年,朝不保夕,自己絕不能冒險,而誤了大事。
他此時十分緊張,真是如芒在背,手心出汗,身子有點顫動。
約盞茶功夫,他走出竹林,此時全院死寂一片,隻有白玉娟那小竹樓仍然射出燈光。
奚鐵笙熱血沸騰,也顧不了許多,向小竹屋走去。
他的心猛烈的跳動著,因為這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壯舉,失敗了固然提早結束了殘生,而師門血仇也就從此隨自己長眠地下,永無報複機會了。
他走到小竹屋第一道竹門之處,暗暗的警告自己:奚鐵笙啊!你要沉住氣,硬起心腸,這老頭是你的殺師仇人,你絕不能為他的假麵具所軟化,更不能為兒女間私情所蒙蔽,你要謹記師祖的話…
“笙哥,你要幹什麼?”
聲音來自背後,好像一支冷箭透心而過,奚鐵笙機伶伶打了個冷顫,轉身斜閃三步。
白玉娟瞪著一雙鳳目,不解的凝視著他,她覺得他今夜有點反常,臉上的神色十分駭人,而且他額上冒出汗珠。
自玉娟走到他的麵前,為他擦去頭上的汗珠,道:“你到底怎麼了?看你的臉色多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奚鐵笙呐呐的道:“我……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