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桃林,盛開著鮮豔的桃花。
東麵青山,彙集成了萬道流泉,成一股潺潺溪流。
一陣山風吹來,刮落了幾瓣桃花,飄落在溪水之中,逐波而去。
這是個夕陽無限好的時刻,落日,在西方幻起了一片彩霞。落日桃花相映紅,好一幅夕陽晚照圖。
這當兒,花林深處,正緩步行出來一位美麗絕倫的白衣少女。
長發披肩,飄垂腦後,白衣隨風,人麵映花。
一道鵝黃色的絲帶,輕束著垂肩的秀發,流現出一股飄逸的氣質。
她手中執著一束采擷的桃花,臉上是-片天真無邪的笑容。
花林漫步,山風飄逸,緩行到清溪前麵。
這是一道清澈見底的溪流,水中遊魚無數。
白衣少女,停步在溪流前麵,緩緩摘下了手中的一束花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投入水中。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辰,白衣少女手中的一束桃花,隻餘下了一束細幹軟枝。
片片桃花隨波去,豈真輕落逐水流。
一陣輕微的步履之聲,傳入耳際,耳際同時響起了一個低深的聲音,道:“師妹,天色近黃昏,咱們回去了。”
白衣少女臉上帶著天使般的笑容,回頭望了一眼,輕啟櫻唇,婉轉出一縷柔甜的清音,道:“是大師兄,二師哥呢?”
“來了。”
一個身著青衫,手中提著一隻山兔的少年,快步奔了過來,接道:“打了一隻山兔帶回去給師父下酒。”
敢情,這三人是一門同師的師兄妹。
白衣少女投去長手中一束禿枝,輕輕一拍雙手,道:“咱們走吧!”
手提山兔的青少年望望一身藍衣的大師兄,道:“你帶著小師妹先走一步,小弟去去就來。”
緩緩把手中的山兔,遞了過去。
藍衫人略一沉吟,接過山兔,道:“師弟,早些回去,別要師父問起來,小兄無法回答。”
青衣少年笑道:“師兄放心,小弟很快就可追上兩位了。”
放開腳步,奔入林中。
白衣少女望著青衣少年的迅速消失的背影,柔聲說道:“大師兄,二師兄去幹什麼呀?”
藍衫少年搖搖頭,道:“不知道,咱們先走一步吧!”
他年齡稍長一些,大約二十四五,比那青衣少年,和白衣少女顯得成熟了很多。
忽然間,白衣少女,伸出了左手,是那麼自然,那麼熟練的挽住了藍衫人的右臂,笑道:“大師哥,二師兄太年輕了,總是那樣蹦蹦跳跳的。”
藍衫人心頭震動了一下,似是想掙脫被挽住的右臂,但他終於忍了下來。
她天真的笑容,自然的舉動,像-枝依附的青藤,不自覺的,使得男人興起了一種保護的感覺。
鎮靜了一下心神,藍衫人緩緩向前行去,一麵說道:“二師弟年紀輕,也正是蹦蹦跳跳的年齡。”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大師哥,二師哥整天蹦來蹦去的,還像一個大孩子。”
藍衫人哦了一聲,道:“彬師弟隻有十九歲,正是好玩的年齡……”
白衣少女接道:“我隻有十八歲啊!看起來,是不是要比二師哥文靜一些。”
藍衫人笑一笑,沒有再回答什麼。
但聞那白衣少女接道:“大師哥,你說錯廠什麼話麼;”
藍衫人搖搖頭,道:”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了?”
帶幾分稚氣的責問,是那麼叫人震動。
回過頭去,望著那白衣少女的絕世容色,藍衫人突然感覺著一陣莫名的緊張,全身的血脈,也突然間加速了流動。
白衣少女忽然間停下腳步,眨動廠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大師兄,你可是身體有些不舒服麼?”
藍衫人吸一口氣,鎮靜了一下心神,道:“前天受了一點風寒,還未痊愈。”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說呢?大師哥怎會無端端的抖起來。”
藍衫人輕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臉上的窘態,緩緩說道:“小師妹,你二師哥年少英俊,你們八九年來,一直在一起遊樂玩耍,他對你處處關心嗬護,你們之間,自然是情愫早生了。”
他盡量想保持著自己情緒的平靜,但說完了這幾句話,仍然是感覺著臉上發熱。
白衣少女卻還給他一個天真的笑容,道:“二師哥待我很好,但他一直消不去那些孩子氣,是不是我和二師哥生出情愫,連我也不知道。”
藍衫人心頭泛起了一陣強烈的激動,道:“你不知道?”
白衣少女搖搖頭,臉上卻帶著一抹嬌笑,道:“大師哥,我真的不知道啊!”
藍衫人忽然間,感覺到那挽住自己右臂的玉手,散發出一股強大的熱力,通過一種心靈感受的力量,直達全身。
白衣少女臉上是一片似笑非笑的神情,是那麼柔媚,是那麼嬌稚無邪。
在藍衫人腦際間,浮現出八九年來相處記憶。
她來時,隻不過是八九歲左右的孩子,梳著雙辮,臉上也一直帶著一抹歡愉的笑意。
這些年來,除了她長得高大一些之外,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改變的,隻是她的軀體,長大了,比過去更美麗、更動人。
過去,她隻有討人喜愛,現在,卻使人有些不能自禁。
她從沒有大聲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和人有過爭執,那帶些嬌弱的神韻,那浮現在臉上的笑意,是那麼撩人,像一隻金鍾,擊打在人的心弦上。
藍衫人心弦上,響起了強烈的震動,壓製心中的情感,突然間爆發出來。
像泛濫的洪流,奔泉的渴驥,超過了他抑製的能力。
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他拿下了大師兄的尊嚴。
整個的身軀在顫抖,雙目也閃起-種奇異的光輝。
白衣少女緩緩抬起頭來,臉上仍是一片純潔無邪的笑容,但雙目卻放射出無限柔情蜜意,緩緩說道:“大師哥,你怎麼了?’’
藍衫人輕輕籲一口氣,盡量的壓製著內心的激動,緩緩說道:“我心中好難過啊!”
白衣少女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大師哥,我好喜歡你喲!”
每一個字,都像是強大的鐵錘,擊打在藍衫人的心上。
藍衫人輕輕籲一口氣,道:“小師妹,我,我……”
我什麼,他沒有說出來,但我的半天,卻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白衣少女緩緩把身軀偎人了藍衫人的懷中。
低頭看去,隻見他閉上了雙目,似是在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藍衫人抱著那白衣少女的嬌軀的雙手,不停地抖動。
他想什麼?
但卻又說不出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藍衫人突然推開了白衣少女,道:“小師妹,咱們回去吧……”
白衣少女一直閉著眼睛,直待離開了那藍衫人的懷中,才睜眼,笑一笑道:“大師哥,我從來沒有被男人抱過……,’
藍衫人接道:“很抱歉,我有些不能自禁。”
白衣少女有些茫然的說道:“大師兄,你好像不快樂了?”
藍衫人道:“我很快樂,從來沒有過的激動、快樂。”
白衣少女道:“大師哥,你抱著我的時候,我覺著好舒暢。”
藍衫人長長籲兩口氣,壓下激動的心情,道:“小師妹,咱們不能太逾越,我們不能有負師父的教誨。”
白衣少女道:“沒有啊!我們有什麼不對了。”
見她臉色嫩紅,神情是——片純潔,隻有雙目中,浮現出一片淒迷。
藍衫人搖搖頭道:“沒有事,小師妹,咱們回去吧!”
忽然間,他發覺了一件事。
不論這白衣少女,作出些什麼事,她永遠是那樣純潔。
她不懂,她像——片白紙,完完全全的白紙。
輕輕籲-口氣,藍衫人放開了白衣少女,轉身向前行去了。
白衣少女沒有追過去,卻緩緩跟在那藍衫人的身後,不緊不慢的走著。
她臉上是-片平靜,沒有一點痛苦,沒有一點感傷,是那麼平靜,那麼純真、自然。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步履之聲,耳際間,響起了呼叫之聲,道:“師妹,等等我。”
回頭看去,隻見那青衣少年,如飛而至。
白衣少女停下了腳步,青衣少年已飛奔到了麵前。
他手中提著兩隻山雞。
白衣少女笑一笑,道:“二師哥,你又打了兩隻山雞。”
青衣少年輕輕籲一口氣,道:“小師妹,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打了這麼多野味麼?”白衣少女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青衣少年笑道:“明天,咱們要好好的大吃一頓。”
白衣少女道:“為什麼呢?”
青衣少年道:“因為,明天是你的生日啊!”
白衣少女原本帶著笑意的臉上,此刻,更如春花盛放,嫵媚動人。
伸出手去,挽起了青衣少年的右臂,道:“二師哥,謝謝你,你待我這麼好!我心中好快樂啊!”
青衣少年抬頭看去,隻見大師兄遠遠地站在四五丈外,還在望著兩人。
急急的推開了白衣少女,青衣少年緩緩說道:“師妹,大師哥在瞧咱們。”
白衣少女臉上仍然是一片純稚的笑意,道:“大師哥在瞧什麼了?”
青衣少年道:“瞧我們這份親昵的樣子,豈不是要他生氣嗎?”
白衣少女道:“二師哥,我們沒有什麼錯啊!大師哥怎會生氣呢?二師哥太多慮了。”
這青衣少年似乎是不願再推開白衣少女的左手,在那白衣少女而言這隻是很正常的習慣。
白衣少女和師兄已然相處了很久的時日,這些事,青衣少年早巳習慣。
兩個人臂兒相挽著,向前行去。
兩個人邊走邊談,不時響起那白衣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這時,一株大槐樹下,卻透出兩道目光,注視著兩人。
是那藍衫人,白衣少女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