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山巔。
兩名男子,一名持刀,一名持劍。
持劍之人身著藍衫,相貌儒雅,風度翩翩,雙眸中隱含慈悲之色。手中長劍斜指,劍身碧藍,宛若晴空。
持刀之人一襲黑袍,長發飄散,陰柔俊美的麵龐下透出的卻是一絲桀驁不羈,手中短刀好似血染的殘月。
“司徒兄,時辰似乎快到了。”
藍衫男子抬頭看著天空,此時的天空已經聚集了綿延不知多少方圓的烏雲,本該是陽光明媚的正午被這濃重的烏雲渲染得好似深夜。
黑壓壓的天地之間,唯有紫色的雷光閃爍,每一次閃爍,都激起一片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
黑袍男子亦是注視著鋪滿天際的烏雲,良久,才輕歎一聲,道:“不知蕭兄有幾成把握?”
“把握?嗬嗬。”藍衫男子聞言苦笑道,“若韋兄說的是真的,怕是不到一成。”
黑袍男子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輕聲笑道:“可你還是來了。”
藍衫男子也笑道:“你不也是來了?”
黑袍男子看似毫不在意,但想到自己即將迎來的命運,藏於袖中的手卻是握緊了拳頭,說道:“雖然半成的把握也無,但是不試試,終究還是不甘心的,更何況,還有他呢。”
“嗬,你說韋兄麼?”藍衫男子想到黑袍男子口中那人,失笑道,“他那個人,隻怕全天下的人都死絕了,他依舊還能活蹦亂跳的吧?”
黑袍男子看著天上翻滾的雷雲,歎道:“是啊,這家夥要是躲了起來,這天下就沒人能找得到他了,就連天上這滾滾天雷,隻怕都劈不到他腦袋上。”
藍衫男子同樣抬頭看著天空那一片巨大的雷雲,此時的雷雲,已然無邊無際,雷雲中的每一次閃光,都釋放出一股令人驚悸的氣息。劇烈的轟鳴之聲霸道地將天地間不同於它的聲音抹殺殆盡,隻是不知為何,那兩名男子的話語聲,卻依舊清晰異常。
藍衫男子看了一會,算了算時辰,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清麗的身影,略帶惋惜地道:“蘇姑娘,應該快來了吧?”
黑袍男子一愣,緩緩轉頭看向南方,輕歎道:“應該,快來了吧。”
……
南方。
一個火山口中,熾熱的岩漿翻滾著,而在翻滾的岩漿的上方,一柄一尺長的短劍正上下浮動著。
短劍之上黑白色的光影明滅,沒有半點聲息,噴薄而出的地火不斷地煆燒著這柄短劍,每煆燒一次,黑白光影明滅的速度便快上一分。
短劍一旁約一丈之處,一名女子閉目盤膝坐在半空,一襲白色紗裙,相貌絕美,楚楚動人。噴吐的火舌臨近她身旁三尺之處時,就好似碰到了一層壁障,無法再度前進。
隨著時間的推移,短劍上黑白色的光影閃動得愈發快捷。終於有一刻,黑白二色忽的融為了一體,化作了一層灰蒙蒙的光暈。
而就在這時,一道閃電驀地重天而降,隻是瞬息之間便穿過了狹長的火山口,好似一條紫色的巨蛇,飛快地向著懸在半空的短劍吞噬而去。
白衣女子在閃電落下之前就已經睜開了眼睛,她靜靜地看了一眼東方,露出一抹醉人的淺笑,輕聲道:“照顧好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