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兒從南喬身後閃了出來,攥住九戒的手,關切地問道:“夫君無恙吧?”
九戒嘿嘿一笑,抬手撫著慧兒的秀發應道:“就憑那些清兵,怎可傷到俺半根毫毛,隻是和南喬兄來遲一步,這山寨竟被清軍給毀了,寨內眾徒也被他們殺得所剩無幾,但不見有人俯首告饒,真是一群硬漢子啊。”
“爹爹受了箭傷,還請夫君來瞧瞧爹爹的傷勢,慧兒雖說學過些淺顯的藥理,也隻會醫個頭疼腦熱,可那利箭穿入後胸,慧兒卻是無能為力了。”慧兒緊蹙眉頭,雙眸帶淚,將九戒拽到鷹眼老七的身旁。
鷹眼老七卻不急於讓九戒查驗傷勢,而是雙目圓睜,瞪著九戒問道:“你如今娶了慧兒,是否還存有悔意?”
“這個,這個,九戒不敢,山寨已被清軍踐踏,請七爺和慧兒隨九戒前往大漠,必定給你們尋個將息之地,九戒雖非富貴之人,但養活一家老小,卻不在話下。”莫管九戒對慧兒此刻是何心思,但此話既出,已然認同了慧兒和七爺乃是自家人了,使得鷹眼老七長出一口氣,默默地點點頭。
九戒說完,趕忙隨著慧兒所指,去看鷹眼老七的箭傷,南喬在旁言道:“在下懷裏揣著雙魚觀的金創丹藥,可那時情形緊迫,不敢妄自拔出箭簇,就怕清兵相擾,未及上藥,唯恐七爺因失血過多而危及性命,請九戒速去擋在洞口處,讓在下借著外麵的光亮,取出那隻箭頭,再塗抹些藥粉,看看能否讓七爺捱過這一劫。”
“好,俺來擋住清兵,你須快些動手。”九戒說著,便站在密道門口,橫眉立目,蔑視著遠處的清軍。
南喬嘴裏說著請七爺忍住,便手握羽箭,猛地將那根箭杆給薅了出來,隻聽鷹眼老七哎呀一聲,便昏死過去了。
“爹爹暈了,這可如何是好啊?”慧兒抱著鷹眼老七,連聲問道。
“不妨事的,快將七爺的外衣脫掉,在下給他撒些丹藥,過會便能清醒過來。”南喬說著,便和大家將鷹眼老七的外衫褪去,又掀開內襯,將他俯臥在膝前,取出小藥瓶,將殷紅的傷口處塗上金創藥。
慧兒又將火紅地罩衫脫掉,撕成幾縷布條,係到一起,幫著南喬將鷹眼老七的箭傷裹好,這才去喚九戒,準備堵好密道口,眾人開拔。
九戒聽到慧兒的召喚,轉身去問:“七爺的傷勢如何,能否等到清軍退去,咱們再去尋訪名醫,仔細地給七爺診視一番。”
“可爹爹還是昏迷不醒,不知何時才可醒來,請雲裳師太做主,我等該何去何從?”慧兒愁眉苦臉地瞅著鷹眼老七,心裏也沒個主意,再看這密道之內,隻有雲裳師太是個前輩,便開口求道。
雲裳師太礙於男女有別,始終沒湊近鷹眼老七,看那南喬將鷹眼老七的傷口處置完畢,才走過來說:“那就關閉密道入口,我等在裏歇息兩日,再去打探清軍動向,不知爾等以為如何?”
炳宇拱手答道:“全憑師太處置,我等遵命便是,請慧兒將密道關好,省得清兵再來騷擾。”
慧兒卻愣目愣眼地回道:“當初爹爹告訴慧兒如何啟開密道,卻沒說怎樣關閉啊,你們還是尋找下密道的機關吧,若是洞口敞開,豈不是給清兵留個尾巴嗎?”
九戒趕忙伸手去摸門邊四周,卻是那般地光溜溜,沒有任何凸起之物,又抬腳踹了幾回牆壁,還是毫無動靜,便扭頭說道:“要不你們先走,俺在這守著,若是有清兵來攻,讓他們有去無回。”
慧兒卻不願將九戒獨自留下,凝眉說道:“那好,請南喬兄護著他們先走,慧兒留下陪著夫君迎敵。”
“你們誰都不必留下,還是讓老夫斷後吧。”鷹眼老七此時卻睜開眼睛,斜眼瞅著慧兒,有氣無力地念道。
“爹爹醒了就好,不知那密道如何關閉,還請爹爹明示。”慧兒伏在鷹眼老七的胸前,連忙問詢著。
鷹眼老七卻掙紮著要起身,炳宇和慧兒抱著他,幫他扶牆而立,等他喘了幾口氣才說:“密道機關甚是複雜,爾等須躲在洞裏,由老夫出去扳動一番才可。”
“俺陪著七爺前去,也好防備那清兵下黑手。”九戒粗聲大氣地來攙鷹眼老七,慧兒也要跟著出去。
鷹眼老七攢足了氣力,將他們倆推了一把,笑著說:“不可,你們兩個稍安勿躁,在密道之內稍候便是,爹爹不過是關個門,能有何事?”
說著,鷹眼老七調息一番,強打精神,邁著穩步,走出洞口,不知他按動了何物,便聽洞門上方轟隆隆作響,大家抬頭去瞧,竟是一塊方石從天而降,慧兒見那石門已落半截,急切地去喚鷹眼老七:“爹爹,快進來呀,洞口馬上就要被封死了啊。”
哪知鷹眼老七在外喝道:“老夫怎能眼睜睜地看著眾弟子舍身而去,爾等莫要再管老夫,從今以後,江湖中再無鷹眼老七這號人物了,九戒,你須善待慧兒,否則的話,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爹爹,快進來啊...”慧兒手扶那塊巨石,慘叫不已,九戒怕傷及慧兒,連忙把她拽開。
那塊方石隨著慧兒的話音齊聲落地,把鷹眼老七隔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