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撲朔迷離(2 / 3)

“也好,那就隨著巧顏去吧,與那雅文見上一麵,熟悉下飯堂的境況。”聞天道長吩咐著巧顏,讓她帶著伏藍前往夥房報到。

巧顏的活計剛才差點被伏藍搶去,便沒好氣地說道:“走吧,都說無論遇到多大的饑荒年,卻餓不死廚子,伏藍妹妹這回可是尋了個好差事,這輩子皆不怕挨餓了呀。”

聞天道長瞅著巧顏的背影,卻也沒說什麼,平日裏她就這般心直口快,皆是性情使然,這邊訓斥幾句,那邊便忘了,還是等於白白費著嘴皮子。

翌日天明,雙魚觀幾位難得露麵的長老齊聚觀前,看著弟子們忙活完畢,便讓伏藍披上道袍,跪在案前,盤起黑發,紮上混元巾,逐個程序走了一遍,伏藍算是入門了。

水湄不在,雙魚觀隻有巧顏和伏藍兩個女子,自然總往一起湊合,巧顏嘴尖舌快,而伏藍卻沉默寡言,倒也是相得益彰,既有滔滔不絕地說客,也有安靜祥和的聽眾,兩人愈加親密無間,把諸位男弟子嫉恨得夠嗆,巴不得她們兩個鬧些別扭,他們好趁虛而入。

而在眾位男弟子當中,最為興奮地便是那雅文和夥房的幾人,無論伏藍與巧顏有多親昵,每日怎麼也得在飯堂裏忙乎幾個時辰,便有了與之接近的機會。雅文作為飯堂主事弟子,想當然地將伏藍算作自己人,總是尋著機會,陪著小心,與她輕言輕語的聊些閑天,態度煞是溫和,還不讓她接觸餿水剩飯,說是天長日久,別弄皺了她的雪白肌膚,使得伏藍倍覺尷尬,幹啥都不妥帖。

雅文此舉,必然引發諸位弟子的側目而視,都心存芥蒂地將雅文孤立起來,而雅文卻樂在其中,全然不顧眾人的眼光,依然是我行我素,對伏藍倍加嗬護。每當二師兄沒事來飯堂轉悠,雅文便揮舞著掃帚,專門在望舒腳下打轉轉,意在轟他快走,望舒卻表現得心胸豁達,也不計較,笑吟吟地與伏藍打著招呼,說些閑話,氣得雅文在旁摔摔打打,引得他人發笑。

這一日,聞天道長出門辦事,巧顏將師尊送出山門,便閑著無聊,去了飯堂,想找伏藍說些體己話,卻不料撲了個空,隨後四處去尋,也沒看到伏藍的身影,便去了聞天道長的寢臥,想趁他不在,拾掇一番。誰知巧顏走到門前,卻看那門扉緊閉,屋內還傳來輕微的動靜。

巧顏以為招了賊人,就翹起腳,透過縫隙往裏瞧去,竟見那伏藍在裏麵亂翻著東西,不知要找些什麼,許是伏藍聽到了巧顏的腳步聲,便隨手拎起幾件道袍,扭身開門要走,猛地與巧顏相對,也沒顯得驚慌失措,而是舉著聞天道長的舊衣說道:“無事可做,便來找幾件師尊的道裝,去浣洗一番,以盡弟子的孝道。”

巧顏眼見著她翻箱倒櫃,實在不像是要給師尊洗衣服,但此刻卻多了個心眼,沒有叫出聲來,僅笑著應道:“伏藍妹妹,你這是搶了姐姐的活計啊,也罷,反正是為了姐姐輕省,那就去洗了吧。”

伏藍低頭走開,巧顏卻泛起了尋思,這伏藍正值豆蔻年華,長得也不賴,原本可以嫁作人婦,相夫教子,安享世間的天倫之樂,卻為何要了卻紅塵,結發入道,每日裏與青燈相伴,確是有些讓人迷惑不已。而今又趁著師尊離觀,偷偷潛入屋中,翻找著什麼,真不曉得她是何來路,究竟想要幹些啥?

巧顏琢磨了一會,心裏也沒個準譜,不禁又輕聲嘀咕起來:“看她也不像個盜賊的模樣啊,就憑她個弱女子,怎敢暗生偷竊之心呢?”

話雖出口,巧顏竟笑出聲來,心說,師尊這屋子,可謂是家徒四壁,哪有什麼寶貝可尋啊,就算師尊親自去翻弄,也找不出件像樣的家什來。

笑了幾聲,巧顏便難得地安靜下來,托腮細想,伏藍這般舉動,要不要向師尊稟報啊?思忖幾番,她便否定了這個想法,總覺著自己和伏藍情同姐妹,而又晨鍾暮鼓地朝夕相伴,不該這般懷疑她。心裏有了主張,巧顏便不再勞神去想她了,反正是屋內也沒東西可偷,她愛來翻弄就來吧,好歹也替自己洗了幾件衣裳。

隨後,巧顏把聞天道長的寢臥擦拭了一番,見師尊還沒回轉,便吃過晚飯,回到她和水湄的道房,脫衣便睡,伏藍的影子卻在眼前晃動不休,竟惹得她毫無困意,折騰到半夜,總算合上了雙眸,忽聽耳邊響了一聲哨子,又驚醒過來,連忙趴窗去瞧。

月色皎潔,窗外景色盡收眼底,就見那伏藍匆匆地從眼前一閃而過,身法甚是敏捷,巧顏趕忙推門追去,卻不見伏藍的蹤影。

巧顏站在院內,輕聲喚了幾聲伏藍,也沒回應,便去了茅廁,還是沒見到伏藍,不由得心慌意亂,張嘴吼叫起來,把弟子們都給驚醒了,跑向院中,見巧顏呆立在那,都紛紛圍攏過去,詢問她發生了何事。

“我明明看到伏藍從窗前跑過,等出來追趕,卻沒發現她的身影,如今竟不知她去了哪裏?”巧顏失魂落魄地叫道,心情異常緊張。

雅文輕笑幾聲,打趣著她說:“人家長著腿呢,去哪還用你來管,許是她睡不著覺,出去散散心,你又何必大驚小怪的,讓大家跟著你胡鬧,好了,都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