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的一個中午,醉八仙酒樓的門前,響起了串串的爆竹聲。
到處張燈結彩,洋溢著喜悅的氣氛,八方豪傑紛紛而至,一時間好不熱鬧,跟過大年似的。
一來是寶二娘的酒樓重新開張,二來是蟬公子被選為武林盟主。
他想遠離市井的喧囂,去鄉下聞一聞牛糞的計劃,算是徹底的泡湯了,真的是無奈之舉啊。
在這樣的場合,江湖人都給麵子,寶二娘忙裏忙外。
可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杜一飛和柔兒冷清地坐著,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悶酒,好像不太受歡迎。
杜一飛道:“不如就此離開吧,誰叫咱們從前是殺手。”
柔兒含情脈脈點頭應諾,現在什麼她都聽杜一飛的。
他們一口喝幹了手裏的酒,在一片喧鬧聲中,悄無聲息的靜靜離去,仿佛沒來過一樣。
生活中的許多事情,並不像預先設想的美好,還是到該去的地方吧。
有的圈子擠不進去,就不要強行硬擠,這個道理他們懂的。
蟬公子忙過一陣後,總覺少了點什麼,問一個夥計道:“可曾見過杜大俠和柔兒?”
盡管他的內心很是著急,依舊保持著平和的語氣,他對自己人就是不一樣。
夥計道:“他們從後門走了,應該沒走出多遠,我叫過他們叫不住,興許是去街上買東西。”
蟬公子一驚追趕出去,但找了半天並不見二人蹤影,隻有各種醉人的叫賣。
忽地他一拍腦袋笑了,顯然他已知道他們的去處,曾經的那間竹林小屋,不就是他們的向往?
索性來到一家驛站道:“掌櫃的,給我來兩匹好馬。”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上前打量道:“你是說好馬嗎?我們這裏有的是,不知客官可備足了銀兩?”
蟬公子微微一笑,將折扇遞過去道:“有這個行嗎?”
管家接過臉色驚變,說了聲稍等進裏屋去了,許是看到了天然的行書,上麵隱約透著的蟬字。
這可不是一柄普通的折扇啊,他做不了主,得馬上去問問。
不一會出來一個異相的人,他圍著蟬公子轉了三圈,然後一抱拳道:“失敬,失敬。”
手一揮管家牽出兩匹馬來,而他則一臉欣然的瞧著折扇。
那兩匹馬頗有靈性,一個勁揚脖長嘶,讓人喜歡到骨子裏頭。
蟬公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他識得是川西名馬,一匹叫烈焰紅得似火,一匹叫追風白得似雲。
他扯住韁繩道了聲謝,上得追風拉著烈焰,直朝驛站外駛去。
長著異相的人恭敬地目送著他,待蟬公子離開視線後,竟高興得像個小孩蹦跳起來。
他對管家道:“知道嗎?這把折扇可以值三座城池。”
且說蟬公子在一個岔口,將杜一飛和柔兒堵住,他有點生氣的道:“不夠朋友,走也不打一下招呼。”
杜一飛和柔兒不好意思的道:“是有些失禮了,還請莫要見怪。”
蟬公子歎道:“我知道難為你們,別的不多說了,這兩匹馬務必收下,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吧。”
杜一飛道:“那就不謝了蟬兄,不過我倆之間好像還有什麼沒完。”
蟬公子一聽哈哈大笑道:“杜一飛呀杜一飛,你是說比武的事嗎?改日我一定滿足你的心願。”
杜一飛點點頭沒再說話,捶了下蟬公子的胸口,和柔兒上馬卷萬股塵煙而去。
蟬公子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長長的吐出口氣,一時那個感慨萬千,不知說什麼好了。
這時一棵樹後閃出半張臉,搖著一把折扇衝他直笑。
是那個吐氣若蘭,美如天仙的夢月,除了她沒誰了。
她慢吞吞地踱步出來道:“我實在是想象不出,一個沒有折扇的蟬公子,還能叫做蟬公子嗎?”
蟬公子一把扯過她,將手扳到背後道:“好呀你跟蹤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夢月嬌羞地靠入他懷裏道:“隻羨鴛鴦不羨仙,人家真是天合的一對,你說是不是?”
蟬公子道:“我們也是呀,說說你用什麼法子贖回的折扇?”
夢月咯咯笑個不停,隨後天真無邪的道:“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別忘記我可是洪七天的女兒。”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