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說走就走, 被小柔一把拽住:“去哪裏?”
“去找褚少將軍。”暖暖不但沒有掙開,反而反手拉住小柔,“現在就去!”
“你總是這樣,什麼都藏在心裏,誰能明白?!”暖暖說,“還不如當麵說個明白!”
小柔怔了一下,被她拽出去好幾步,腦子卻在電光火石間突然反應過來:“你,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暖暖沉聲道:“那天,我聽到你和硯山的對話了。”
“我,和硯山的對話?”小柔的臉色變了,“你,你都知道了?”
“嗯,”暖暖一本正經,“知道了。”
“所以?”
“所以我陪你去向褚少將軍說個明白!”暖暖的話擲地有聲。
小柔死死拽住她往回拖:“和少將軍沒關係!”
“你不就是 因為他才一直拒絕硯山的麼?”
“不是,不是,真不是!”小柔說,“你真的誤會了!”
暖暖力氣比她大,拖著小柔都能一溜小跑:“我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絕對不是誤會!”
“因為少將軍要成親,你就自暴自棄要接受硯山,結果發現還是放不下,又當著老將軍的麵拒絕了他……”
小柔:“……”你真能腦補。
片刻之後,她歎了口氣,湊到暖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暖暖:“什麼?!”
她還年輕,怎麼就幻聽了呢?
這怎麼可能?
小柔抬頭,認真看著暖暖:“從我被癩痢頭欺負,你來救我的那時候,就開始了。”
暖暖:“我我我……”她人生第一次結巴!
隨之而來的就是無邊無際的惶惑,茫然,將她緊緊包圍。
“我,我我……”暖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讓我冷靜一下!
小柔說:“好。”
暖暖轉身,逃也似地離開,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小柔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暖暖將自己關在房裏整整三天,想到了葉念秋和溫炆,於是在褚遠的婚禮結束之後,就去拜訪這兩個人。
葉念秋說:“人最難能可貴的,是看清楚自己的心。”
溫炆說:“暖暖姑娘,人最重要的是守住自己的心。”
葉念秋又說:“人的皮囊分男女,隻不過皮囊之下的靈魂卻未可知,也不是一眼就能看透。”
暖暖覺得他們的話無比深奧,她聽得似懂非懂。
隻不過,她決定聽溫炆的話,守住自己的心。
直麵自己的內心,暖暖知道,她的心裏有小柔的位置。
她走出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柔,然後才從遊門的口中得知,兩天之前小柔求見了蕭昶熠,請求離開皇宮去守花神廟。
小柔說,花神廟都已經被封為國廟,自然需要人去打理日常。
花神廟唯一祭祀的花神娘娘是女子,她去最合適不過。
再後來,蕭昶熠又問了小柔幾個問題,就同意了小柔的請求。
至於究竟問了什麼,遊門並不知道,因為當時蕭昶熠把他也趕了出來,還明令禁止他偷聽。
兩個人秘密談話。
她為什麼突然走了?
暖暖不明白,小柔那天表白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等她的答案,突然決定去守花神廟了?
此刻蕭昶熠還在禦書房裏批奏折,暖男一頭就闖了進來。
蕭昶熠抬頭,看清是暖暖之後,立刻平靜下來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你來晚了。”
“晚了?”暖暖呆了一呆,思索蕭昶熠這話中含義。
“其實也不算晚。”蕭昶熠又說,“你去花神廟找她吧。”
暖暖問:“你都知道了?”
要知道對麵這孩子雖然人小,卻是整個大奉的主宰。而她和小柔的事,到底上不得台麵,有傷風化。
所以暖暖說話都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蕭昶熠說:“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竟然是不反對!
而且絲毫沒有要問罪的意思。
暖暖很難相信這話是從一個不足五歲的孩子口中說出,而且對方還是大奉的君主,他居然如此地開明?!
不可思議!
“還不快去!”蕭昶熠又催了她一句。
暖暖已經顧不得去思考蕭昶熠的問題,朝他草草行禮退下,直奔花神廟。
花神廟中,小柔灰衣素袍,神色溫柔而平靜,將花神像前的琉璃盞擦得一塵不染,晶瑩剔透。
四周無比安靜,隻有風吹花瓣的沙沙聲,空氣中,全都是沁人的花香。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又突然停下,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小柔——”
(完)